八公山上,鸣金四起,负责留守大营的徐商急得跳脚,大吼:
“速速下山,上船应战。”
话落,留守大营的军将匆忙下山,直奔淮水边停靠的巨舟。
此时,原先游弋横断在淮水面上的泰山军巨舰已经有开动起来的了,开始擂鼓助威,向着下游淮水开去。
等徐商带着数十扈兵奔上一艘船舰的时候,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巨舰开动起来,同样向着下游开去。
直到这个时候,从下游的淮水上忽然也响起了动天的擂鼓声。
先是鼓声擂动,然后是万众齐呼,隐约听着:
“孙郎在此,杀敌!”
原来,就在刚刚,一直处在八公山高点的徐商猛然看到淮水下游的水面上竟然出现接天无穷帆影。
那数百艘的舟船几乎将下游的淮水直接铺满,洁白的帆布连在一起,白茫茫的一片。
徐商大惊失色,根本顾不得禀告徐晃就自作主张命令大营鸣金。
这下糟糕了,无论下游上来的到底是徐州军的水师还是江东的水师,此刻上来立即就能切断他们的后路。
更糟心的是,泰山军缺乏水军作战的经验,单纯将缴获来的巨舟当成运兵的运载工具,根本没有遮拦水道的意识。
所以在将兵力投放到南岸后,原先负责操作舟船的沛国义兵就下船了,把舟船落在水面后,就投入了后面的战斗。
此刻敌军水师忽然出现在下游,当务之急必须将敌军水师阻拦住,如果让他们上来撞毁浮桥,那在南岸作战的主力恐怕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即便是徐商自己也不善水战,但还是第一时间奔向了停靠的舟船,试图操作舟船,向下游开去。
但能开船的人实在太少了,这一次泰山军南下淮南其实也就是匆忙准备的,压根没有储备水战人才。
现在能开船的已经开下去了,剩下的只能留在原地打转。
此刻,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稍有不慎,南岸的徐晃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
当鸣金声从后方的八公山响起时,徐晃愣住了。
他虽然给了徐商便宜行事的权力,但鸣金的权力却绝不在此中,因为一军之中只有主帅才能如此。
此刻徐商竟然敢在大军已经攻入外城的情况下鸣金,如何大的胆子?
但徐晃对自己这个族弟是了解的,知道他不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差错,所以必然是有万分紧急的情况发生了。
而且肯定不是刚刚负责西面战事的史路所禀报的援军,因为八公山的视野还看不到那里。
忽然,徐晃整个身子一个趔趄,脸一下煞白,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就在数十名骑士从八公山这边的浮桥直奔而来的时候,徐晃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对着身边的六名扈兵下令:
“你们速速入城,为我去寻沛国兵,让他们不要来与我汇合,直奔淮水边的舟船,让舟船全部开动起来。”
徐晃将六名扈兵全放了出去,可见他心里到底有多急。
也是这个时候,从八公山来禀告军情的令骑们也奔来了,对徐晃大声道:
“大帅,下游忽然出现大规模水师,正向我们全速驶来,校尉已经带兵冲下山,准备上船去阻拦敌水师。”
徐商的想法肯定是好的,但徐晃依旧大骂:
“他们一群北人,添什么乱,你回去告诉徐商,让他带人速速撤往北岸,然后于北岸列弓箭大阵,对敌水师射击。”
这群令兵领命,迅速回奔。
此时,已经有不少部队从前线退了下来,各个神色不解,要不是徐晃往日的权威在,脸上甚至还会挂着愤怒。
他们距离彻底拿下寿春城只有一步之遥了。
有些甚至都已经准备对内城发起进攻了,可这时候金声想了,他们就算再不甘也只能从城中撤出。
无他,这就是浸润在泰山军骨子里的军纪。
从城门口退出的泰山军吏士都很沮丧,排着长队从城中撤出,而主攻此面的高敖则带着十余扈骑纵马奔行,一路直奔到徐晃旗下。
高敖肯定猜到是出了大事了,所以连忙问徐晃:
“大帅,敌军的援军来了?”
徐晃沉重点头,望着几乎要收入囊中的寿春城,叹了一口气:
“敌军来了两股援军,一支是从西北方向袭来的步军,现在已经与西城的史路接战,这还是小事。严重的是淮水下游出现了规模众多的水师,正向着咱们这边过来。”
后面的话不用高敖多解释了,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到情况有多危急。
想了一下,高敖对徐晃道:
“大帅,为了你的安危,我建议你先随大纛撤往北岸,然后我留在此处整合队伍,随后再撤。”
徐晃这么骄傲的人,如何可能接受这样的建议,所以他断然摇头,而且不等高敖说话,直接就下了军令:
“你立即带着撤出来的兄弟们不要停留,立即撤往北岸,时间要快!”
说完,徐晃环视在场诸将,大喊:
“丁繇撤出来了吗?”
话音未落,人群外丁繇已经挤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