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当徐晃带着千余精骑宛如神兵天降一般抵达到涡口外围的时候,整个寿春兵一方,因为徐晃这边打了个时间差,同样一头雾水。
最外围的哨岗的寿春兵甚至都忘了烧起狼烟,就被潮水般的泰山军给歼灭了。
直到徐晃他们杀到了距离涡口大营不足四五里的地方,终于有狼烟点起,整个寿春兵这边才有了反应。
……
此时,徐晃在几个扈将的簇拥下,正雄踞战马上,看着不远处的敌军大营。
二月的天虽然有点寒,但越是往南,也就越温暖。
此时,人间芳菲虽还没尽开,但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却也开始争奇斗艳起来。
天空也蓝蓝的,一澄如镜。
而占据视野最多的就是那条蜿蜒向南的涡水,两岸到处是绿柳成荫,将中间的淮南军大营映衬得小家碧玉,哪有半分沙场铁血的粗糙呀。
但在淮南军大营的外围,却一切狼奔慌乱的样子。
此前正在外面樵采的淮南军吏士因为距离大营太远,正疯狂往大营这边奔跑。
但可惜,他们永远也跑不进大营了,在他们的后方,泰山军的精骑们正散开一片,清扫这些壁外的淮南兵。
那些壁垒上的淮南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袍泽们被屠杀,却无能为力。
此时,淮南兵的士气直接掉到了谷底。
本来徐晃正享受着弟兄们追亡逐北,但忽然看到对面的大营同样飘起了烟尘,不由心中警惕。
再然后一片煊沸嘈声从前方传来,接着就见数不清的淮南兵从营中奔出,不仅如此,大营两侧的柳树荫里,也彷佛有江东的军旗,摇曳间彷佛有千军万马。
那些犹在追逐的泰山军精骑,被淮南兵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一开始还凭借着马速继续冲一波,但冲出来的淮南兵太多了。
而且有一说一,这些淮南兵的战力和他们在涡水上游所遇到的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些人刀弓精熟,尤其是那弓,射得完全不弱于军中的那些平州兵,一看就是从小就练的童子功。
如此,剩下的泰山军突骑急忙从两边撤退。
本来按照规定的战法,此时这些泰山军就应该从两侧游弋骑射袭扰这些出营的淮南兵,可忽然从后面就传来了中军的金声。
尖锐的金声刺破天空,本还欲再战的突骑们直接就开始往回奔,不仅他们奔,就是徐晃的中军旗帜也在向着东北方撤退。
见到徐晃这边不战就狼狈撤退,冲出营垒的淮南兵觉得敌军是想跑,连忙就要追击。
这个时候,营垒内的金声同样响起,却是吴景刚刚下令,勒兵回营,不准攻击。
就这样,淮南兵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快要消失的泰山军身影,恨恨的开始打扫战场,抢救此前被追杀的袍泽。
其实硕维的愤恨也就是下面这些淮西兵罢了,这些人骨子里就是好勇斗狠,有十足的血勇之气,血气一上来,什么都不顾,反正操刀就是干。
但此前奉命出营作战的贺齐却非常清醒。
贺齐这个人名声不显,出了江东就少有人知道这么一号人物的,但他在江东却是赫赫有名。
他出自会稽山阴本地豪族,家里一帮归化的山越,本身就是一个小军头,在山阴一带,威服自视。
后面孙坚回到江东,因为做过贺齐的上司,素来知道自己这个昔日的下属能力,所以亲自延请他进入幕府。
而贺齐果然不负孙坚所望,在会稽一带不断攻略山越,吸纳丁口,注入孙坚集团。
可以说,贺齐这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战将之流,而是豪雄人物。
如此人物如何看不出敌军刚刚的行为是在诱敌?
本来他就要约束部伍回营的,没想到后方的吴景同样看出了,也果断鸣金。
此时,贺齐对吴景的看法稍有改变,再不简单将之作为孙坚的小舅子来对待了。
等贺齐回营,直入中军,就见吴景正和朱然商量着刚刚的战事。
没等贺齐将出营的情况说出,吴景抬起头,对贺齐第一句就是:
“你立即去收拾营地,咱们要从涡口撤回寿春。”
这下子,不仅贺齐意外,就是一边的朱然也有点不高兴了。
朱然哼了句:
“泰山军没什么好怕的,我在洛阳又不是没打过,只要我军谨守涡口水砦,泰山军能奈我们何?”
诚如朱然所说的,其实淮南军这边压根不用过于畏惧什么,身后的涡水上就是成群的巨舰,壁垒光是依靠这些巨舰都能站稳。
不过朱然之所以坚持守涡口,更重要的还是想和泰山军碰一碰。
之前败于泰山军,一直是朱然这些人的痛,他们的恩主朱儁死了,他们如何不报仇?
更不用说了,他们在江东练兵那么久,不就是拿泰山军作为毕生大敌吗?现在敌人来了,打都不打一下,这兵岂不是白练了?
贺齐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当然他更多的还是从涡口这个形胜出发的。
在屯驻在涡口西岸的这段时间,他对涡口的重要性又有了更深的体悟。
他明白,一旦北方想要南下,肯定是要拔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