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伤亡抢回了尸体,但攻入甬道却是万万不敢了,然后胡乱放了点箭矢,就退回了东阙上。
而这边凉州兵虽然退了,但宫内的百官和小皇帝也在煎熬着。
就在刚刚,去往复道的人回来汇报,说复道那边也被凉州人给围住了,现在他们是真的被隔绝在宫里了。
这下子小皇帝本人再也忍不住了,焦躁的来回走动,问道:
“河东兵到底到哪里了,怎么还不入城呢?”
说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还不入城呢?”
现在凉州兵已经攻破了东阙了,只要突破甬道,就可以直接攻到前殿了。可以说,现在已经不是决心够不够了,而是得立即想办法突围出去。
众大臣也明白这个道理,都急得团团转。
此时,赵温提了一个想法:
“未央宫有两条复道,分别通往东面的长乐宫和西面的建章宫。当年赤眉破长安曾将西边的建章宫给烧了,之后建章宫一直未被重建,但那条复道却还是在的。如今,唯一的生路怕就是在那里了。”
但赵温这句话却没让在场的人高兴,因为他们当然知道那条甬道是什么样子的。
那里与其说是一条天街不如说就是一处延伸到宫外的平台,前头什么都没有,下面就是几丈高的悬崖,这让他们怎么跑。
天子也知道那条通道,皱眉问道:
“那里距离地面两三丈,人摔下去都能成肉泥,如何逃呢?”
赵温说这个话自然是有办法的,他指着宫殿柱子上垂下的黄绦回道:
“我们可以用这些黄绦系着,然后滑到宫外。”
这的确是个办法,但里面的风险还是太高了。在场这些公卿平均年纪都五六十岁了,平日也是被人服侍的,如何有力量抓着黄绦滑下去?
但赵温这个办法偏偏就是说给天子听的,因为他年轻体壮啊,这已经是最大的逃生机会了。
刘协不是个犹豫的人,该冒险他照样敢冒,也不二话,直接就将宽松的衣袍换掉,穿上了袴子这些紧衣。
然后就大踏步向着北阙跑去。
身后的羽林郎们扯着黄绦,追了上去,而后面的公卿们倒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冒这个险。
反而是一直不说话的赵谦,迈开腿说了句:
“诸公还有的选?说个难听的,就是摔死了不也比死在凉州人的刀斧下强些?”
说完,喘着气跟了上去。
但即便是这句话,也只有十几名公卿随在了皇帝身后,打算从复道那边滑下去。
剩下的怕是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了。
这边,小皇帝蹬蹬跑,很快就绕过北阙,上到了复道。
但只是往下一看,刘协就沉默了,原先决绝的勇气再也没有了。
之前主动提此建议的赵温,刚刚喘着气,靠了过来。
见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被吓住了。
没办法,赵温只能吩咐羽林郎先将黄绦系着,然后将另一端绑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后对天子说:
“陛下,老臣先下去。”
刘协木着脸,呆滞的点头。
而那边,赵温走到了复道断口处,那里已经延伸到了宫外,只要从这里下去,没几步就能从西门出城了。
赵温蹑手蹑脚的伏在边缘,那边五六个羽林郎抓着黄绦慢慢往下放,然后赵温就这样缓缓的降落着。
望着上头的天子,赵温笑了一句:
“陛下,不用担心,眼睛闭上,不往下看,很快就能着地。”
但赵温话音刚落,那系在赵温腰上的绢布就直接断裂了,然后在刘协等人惊愕的目光下,赵温直线落地。
最后肝脑涂地。
刘协整个人都懵了,望着惨死的老臣,泣道:
“朕的肱骨之臣就这样没了?”
……
时间回到大乱一开始,西市还没烧起的时候。
在距离霸陵西十里的地方,河东兵大营安扎之所,帐内三个河东将正坐着一起饮酒。
此三人正是如今河东军的三个主事人,分别是河东马玩、范先以及蓝田人刘雄。
这三人分别代表了这两万多河东兵的三派。
其中以马玩所代表的是军中河东豪强武家,而范先所代表的则是河东的大族,至于刘雄就是当初支援到临汾防线的关中人。
至于一开始似乎能玩弄河东军的天使怎么就不见了呢?
其实自始至终,那个皇帝身边的天使就不曾掌握过河东军,这些人只是借着这个机会从临汾防线撤退下去,然后好到关中求个富贵。
而一旦他们达到了这个目的了,那位天使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当然,他们也没对天使做什么,就是将他软禁起来了,也是好吃好喝供应着。
此刻,主事的三将正好就在聊长安的事情。
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关中人,刘雄一直强调着河东军入关路线一定要避开南面的蓝田,因为他和所部的都是蓝田一带的,万一被自己人抢了,那就难看了。
所以为了内部保持团结,三人将队伍直接带到了霸陵西,并在这里依照亭舍开始构建营垒。
霸陵是前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