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最精锐的上五军,能让你摘了桃子?
所以,在看到西线友军的旗帜已经出现在天地线时,中路各军的军将们都急了,他们一下子就嘶吼了起来,命令各部全线发起总攻。
誓要活捉袁绍!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泰山军吏士们踩着赤心队的尸体,冲上了缓坡。
……
本阵,扈兵和幕僚们都忙着收拾,袁绍也从战车上换到了战马,这会他还在看着战场,对身边的许攸嗫喏了一句:
“搞不明白,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他感觉命运就在捉弄自己,每当他觉得离胜利触手可及的时候,就会给他一个难堪,而等他对结果已经绝望的时候,时局的发展又给他带来了希望。
然后一切都已颠倒了,看看现在的战场,令狐建、梁盛、李观、淳于导的旗帜都消失了,坡下翻滚飘摇的全部都是泰山军的旌旗。
一切都结束了呀。
念此,袁绍对许攸道:
“看来我们要输了,子远,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呢?”
许攸的眼睛本就有点狭长,此刻为了看前方的战场,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不愧是陈公国第一宰辅,纵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的声音依然非常沉稳,除了面色有点白之外,与常人无异。
只听许攸道:
“大势已去,但我们依然在豫州有数万精兵,到时候将各地兵力集中于悬瓠,凭借悬瓠地利,守上三年不在话下。”
袁绍沉默了,说出一句:
“那三年之后呢?”
许攸能说什么?难道直接告诉袁绍三年后就是死路一条吗?上一个报忧的李典的尸体就躺在边上呢。
所以许攸模糊讲了一句:
“如泰山军围悬瓠三年不下,天下必有变。到时候,主公自可以因势利导,重整中原。”
袁绍摇了摇头,这会他倒是清醒的,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此战我统合十三万大军与贼合战,都一战而没。就是回到汝南,也是苟延残喘。那些汝南、颍川的豪强们是不会再服膺于一个失败者的。”
许攸倒是看得开,他劝说袁绍:
“主公,小郎君就在悬瓠,如果没有主公在那支撑着,小郎君如何能在这乱世活下来呀。”
袁绍愣了一下,原先的念头一下子就被冲淡了,他讷讷的哼了句:
“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话是这么说,但袁绍的心中却也燃起了几分斗志,不为自己,是为自己的儿子。
果然,袁绍下一句就是:
“可如今大兵丧尽,我就是回到后方,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如果如败犬一样苟逃只是勉强活个几年,那还不如在这里为大义而战死呢。”
许攸心中有些累了,觉得袁绍总是这样,袁绍无疑是绝顶聪明的人,但他总是想让别人,想让手下们去为他承担责任。
难道袁绍不清楚吗?权力和责任总是对应的。如果总是没有责任,那又哪里来的权力呢?
就好像现在,你袁绍看看后面忙碌收拾的幕僚、侧近们,他们忙碌的是什么?难道不是忙着逃命吗?
你袁绍都想着逃命了,这会还要我来给你一个逃命的理由,真是滑稽呀。
可长久以来的从心还是让许攸给了袁绍一个理由:
“主公,大业从来百战成,一时的困顿是在所难免的。昔日高祖皇帝彭城一败,丧师败将,几乎是孤身逃脱。而再然后呢?从楚汉对峙到十面埋伏,天下诸侯云集于高祖大旗之下,终于打败了项羽。这就是现在的例子呀。”
许攸无疑是很会劝说人的,袁绍很容易就从高祖的身上找到了一种力量。既然只有亭长之姿的高祖都可以做到,他四世三公的贵胄如何做不到?
不就是百战功成吗?不就是百折不挠吗?他袁绍也行。
正当袁绍振奋的时候,后面的侧近们也已经收拾妥当了,他们准备了三十匹战马,除了携带兵刃、干粮之外,袁绍的印绶、旗帜都带上了。
护送袁绍撤退的扈将是路招,其人稳重果敢强力,向来为袁绍所倚重。
但这会路招的情绪似乎并不高,他只是对袁绍禀告了一声:
“主公,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得走了。”
袁绍并不知道,今日这场决战,是路招的儿子路番的初战。
年仅十七岁的路番已经在这次决战中获首三级了,但就在刚刚,他又被父亲路招派往了前线去抵抗泰山军的进攻。
而这父子二人都明白,这一别就将是永别。
但路番并不畏惧,在他看来为主公战死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他只是担心,临死前不能杀一知名大将,那他的武名就没办法留在世间了。
也正是有着这样的念头,纵马奔到前线的路番一个劲的寻找打扮华丽的武士。
很快,他找到一个全身黑甲、头戴兜鍪插绛色璎穗的雄壮骑士。没有任何的犹豫,路番就举着环首刀冲了上去,口中大呼:
“我乃陈留路番,特来取你命。”
这处坡地本来就很狭窄,再加上双方人马犬牙交错,那黑甲武士甚至都没看到路番,人就被后着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