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次沉默。
虞翻看了一眼后面的周昂,见他脸色还木在那,心里一叹,继续敲着大门。
这憋坏的周昂,也不知道给咱换个人,这手都敲肿了。
时间过了很久,门后的刘氏门客都已经惊醒,这会聚在了前庭,他们意识到,门外的金吾卫们看起来是不拿人就不准备善罢甘休的。
这些门客都是刘虞的门生故就,平日里都是吃住在刘虞家,也享受着刘虞给他们提供的政治庇护,所以这个时候,主家有难,他们一个个都拔出了刀剑,随时准备和门外的金吾卫斗。
这就是此世的风气,如刘虞这样占据着大汉顶层生态位的大佬,他的下面有一大群门客故旧,平日里,他为这些人提供机会和食宿,让他们能在隔绝凡品的京都交际,那作为回报,这些人就需要向刘虞献出忠诚乃至生命。
而如刘虞这样的豪门在京都各里比比皆是,这些深深的庭院内,是随时能出动数百人武装的准军事群体。
所以这会,别说外面是一群金吾卫了,就是朝廷明令要拿刘虞,只要刘虞反抗,他们都要拿刀和外面的那些人干。
此时,数百门客就这样看着中间的刘和,听他命令。
刘和这会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刚刚已经让府内的家奴搜检了一遍,压根就没看到有陌生人进来。
虽然后庭那里没有搜查,但那里是府邸内的家眷,时刻都有健妇陪护,不会有外人入内的。
于是,刘和也弄不清楚外面到底是搞什么?
想了想,刘和主动走到门后,冲着门外问道:
“你们是哪一番的,你们长吏是谁?让他一个人翻过来,和我说。”
门外面,虞翻拿眼睛看周昂,却看见他还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主动站出来搭腔的意思,于是不仅是虞翻一人不耻了,就是身边的其他牙兵都觉得这周昂是个没担待的。
他们这些牙兵都是持戈守在朱儁帐下的亲信,这一次老主公要拿办刘和是为什么,外人不清楚他们还会不清楚?
一切起因不就是你周昂汇报的吗?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最后不敢扛了?这些人别看自己是不是有担待的人,但都不妨碍此刻他们对周昂的鄙夷。
但对于如此,周昂依旧脸色从容。
而那边,门后的刘和见外面半天不回话,这个时候也警钟大起。
如今泰山军驻军于北邙山,京都一片混乱,总有一些冒名南军的贼人浑水摸鱼,想对诸里的公卿不利,此刻,刘和已然将外面的人当成了那些。
于是,刘和默默的拔出了刀,而那边一众门客部曲也纷纷抽刀握剑。
门前的虞翻一下子就听到里面拔刀声,忙大吼一声:
“我是苍龙门司马周昂,我独自入内。”
此言一出,后面的周昂脸色铁青。
刘和这个时候已经不信对面了,心里发了狠,准备杀了那些人,于是就让门客开了壁门。
而当他开了门后,见到府邸外站着了数百名披甲士,亡魂大冒,大吼一声:
“关门!“
但可惜已经迟了,站在门边上的虞翻一个鱼跃就滚到了门内,随后一刀就斩断了一个门客的手臂。
而后方,那些牙兵见到虞翻杀入,压根不理会周昂,就如潮水一般涌入门内。
那些门客都是只有兵刃,压根没有甲胄的,如何会是那些铁甲牙兵的对手,一阵厮杀后,除了寥寥数人还护着刘和外,其他人一哄而散了。
实践证明,忠诚的确是稀缺的,尤其是在这个世道。
此刻,刘和一直在哆嗦,他对那个最先冲进来的虞翻问道:
“你们到底是何人?你们可知道这里又是哪里?你们今日敢对我不利,你们觉得能活过今夜。朱平西的大军就驻扎在城内,你们不怕死的吗?”
显然,刘和将那个虞翻当成了这群人的首领。
然后他还不等虞翻说话,就自顾自道:
“你们要什么?钱?美人?府内有的你们都可以拿走,我绝不会报复。”
此时的周昂依旧在府邸外,压根就没踏入门内一步。
于是,这群牙兵中也就是虞翻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可怜的刘和,笑了。
然后是肆无忌惮的笑,一众牙兵们也是如此,大笑不止。
虞翻抹了一下刀口上的血,乜笑道:
“不用了,咱们就是平西大将军幕府的牙兵,这次来,就是来拿你的。”
刘和完全不敢相信。
这时候,虞翻回到门外,不理会周昂,直接从周昂战马的褡裢里抽出一个令书,随后再次折回。
他展开这封朱儁亲笔写的令书,用带着浓厚南方口音的洛阳正音念:
“东海侯刘和,国难临头,不思报国,反将家口财货运送出都,以致合城人心摇惑,纷纷迁避。违反宵禁,每日出城十余车,士心哗然。尔为宗室,犹不能报国报家,本公又如何服众心?东海侯如此肆行欺罔,即拿下查办。”
刘和听完这个后,整个一个荒谬感,就因为这个?那朱儁要拿他?
现在满城公卿门哪个不是如此,他们只不过是转移了一些资财而已,难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