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运气有多好。
至于他边上的李辅倒没有什么幸运不幸运的,因为他原先就是中护军之十二突骑将,升到军主本来就是该的。
此时,二人看着散漫行军的关东军,相视一笑。
两人的心情不要太美,本来还以为分给自己的是没油水的守城任务,但谁能料到,这运气来来,挡都挡不住。
李辅和潘璋是第一次合作,他谦虚的问潘璋有什么军略。
然后就见潘璋提举马鞭,指着远方的汉军,轻蔑道:
“对这种臭鱼烂虾要什么军略,咱们直接杀过去。”
李辅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尔后叉腰豪气道:
“咱老李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先是将两军的骑军合营,然后让各自的副军开始从这边缓慢压过去。
在二人的调度下,万人大军进退有序,在鼓角声中,出现在了战场。
……
定武、义武二军的突骑合有两千骑,除了昔日突骑系统的老军,还大量编入了平州乌桓,这些人在泰山军的操练下,早去掉了草原战法的散漫。
此刻,潘璋立在骑军的第一排,带着所部千人压着马速,缓缓接近对面的关东军。
右边的李辅也是如此,两军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宽面,一起向敌军压去。
在敌军开始慢慢骚动的时候,潘璋开始提起马速小跑起来,最后在齐齐的号角声中,各阵线的突骑开始放槊,纵马狂奔。
此刻,嘈杂的马蹄声中,骑将们的军令已经听不到了,所有骑士都死死的盯着各排的旗帜,追随着旗帜冲锋。
那卷起漫天的烟尘,直接将天都遮阴了。
而他们对面的关东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完全陷入了混乱。
此刻负责这一部的叫郭信,其人出自洛阳郭氏,世代都是北军军吏。
行伍世家出身,郭信是有一定谨慎的,在行军中,他依旧让辎重车安排在东侧一面,这样如果东面的平原上出现敌军,他们这边也能将大车作为拒马来成为屏障。
倒不是说这些大车能抵挡什么骑兵的冲锋,实际上他们的作用最多就是减缓一下敌骑的冲势。
但这就够了,有这个缓冲,回过神的汉军就能组织起抵抗。
可以说,关东上层虽然腐化颟顸,但在中下层,京畿子弟依旧是非常出色的,这里依然是全天下人才储备最丰富的地区。
其实,也正是郭信的安排,使得泰山军的突骑很明显的放弃了这段硬骨头,而是将兵锋扫在了其他军。
骑战之法首要就是要在第一波冲击中形成卷帘之势,只有人冲人,那混乱才会蔓延。
此时的郭信和百十人就默默的挤在车阵后,心惊胆寒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些闪击来的泰山军正肆无忌惮的屠杀着河道边的关东兵。
到处是马嘶声、金铁声、筋骨摧断声,以及落马仆地,哀号怒骂声。
本来宁静的沁水平原顷刻之间就成了炼狱。
关东军大部分都是市井之徒,并没有多少军事训练,此刻面对泰山军的环首刀,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
鲜血染红了这片杀场,关东军前赴后继的栽倒在河滩地上,甚至不少人试图跑入丹水,但除了少部分水性好的逃到了对岸,其他人皆淹死在丹水里。
而杀戮并没有停止,当那些散乱的关东军被打崩后,泰山军很快就将兵锋指向那些车阵后的关东兵。
郭信亲在一线,大声鼓励着士气,要众人固车静守,严阵以待,誓与泰山军决一死战。
而在场的这些吏士们也知道,此刻离开了车营,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只能被水一战。
随后,泰山军骑果然杀至,他们也不硬攻直接在外围以弓箭攒射。
很快,外围的关东军就扛不住箭雨,阵型越来越松乱。
就在这个时候,郭信举着长矛一跃而起,披双层甲,带着几名部曲,直接冲出了车阵向着外面的泰山军逆袭。
身后的汉兵受郭信感染,纷纷冲出车营,试图绝地一击。
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打掼了各种仗的泰山军突骑。
这些突骑看这些汉兵冲出来,也不硬顶,提马飙到了另一侧。等这些人跑不动了,这些人直接换下弓箭,提着马槊就冲撞过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但实际上,大多数人就是一鼓劲,都没有二和三,所以当汉兵们脑热跑出来的时候,没杀到泰山军,那气就泄了。
所以当泰山军换马槊撞过来的时候,直接杀的汉兵大溃。
半个时辰后,潘璋和李辅两人带着突骑向南面移动的时候,这段河滩地上已是满是死伤的汉兵。那北军吏郭信更是被枭首留着半竭身子躺在了这片土地上,沦为异乡鬼。
……
继后部覆灭,血战紧随就到了南面。
这里的关东将是偃师人张畴。
最为京都显姓之后,其人的名声并不好。据说这人出征的时候还怀里揣着新妇的信函,路上了还在惦记着未出生的孩子。
但多情之人未必就胆怯。
当北面厮杀声沸反盈天的时候,张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