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满哪敢见奚慎。
不过度满心里也清楚,以张冲的为人,他说是教育就必然是教育,所以并不担心会掀起一场大风暴。
再且说了,度满也足够磊落,他也的确从未私计而坏了公心。
但度满磊落,奚慎却不行,他没这个底气。
他很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局面,也许这次反山头主义的名单中就有他。
而之后的发展也印证了奚慎的猜测。
大会不久,张冲就率先开始对原十营突骑开始整编扩军,也正是这一次整军,奚慎的恶少年小团体被整个肢解。
虽然奚慎还呆在原来的飞豹军中,但麾下各部的主要将领都已经换成了其他人。
在这个局面下,奚慎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服从,并立下殊功。
至于叛逃?奚慎没想过,因为没到那个地步。
所以之前他明知道胡轸大营防备森严,硬攻会吃亏,他还是让赵贵带人上了。
这也是军改之后的弊端,如果说原先奚慎还将飞豹军当成自己的基本盘,会爱惜下面的生死,那么现在他就为了功成,万骨枯又如何。
于是,在赵贵重伤送回去后,他当即令其部再次杀上去。
而为了扩大战果,他也令本军五百人开始对着汉军的壁砦上抛射箭矢。
一时间,上面是箭雨如蝗。下面是数百泰山军敢死覆土扑火,杀上营砦。
此时,在地面壁垒里的胡轸也非常震惊,他没想到这个泰山军竟然这般敢战,在自己一番精心布局下,还能重整旗鼓,甚至杀上砦壁。
这一刻,他也许明白了昔日并州军到底是顶着什么样的压力才能和泰山军数番血战。
胡轸不怕死,怕死到不了他这个位置。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带着牙兵和大纛前移到了壁垒下方,亲自至一线督战。
箭雨飞蝗下,他一步不退。
他左右的牙兵不断倒地,左右要拉他后退,也被胡轸一把推开,继续沉着调度后方兵力支援前线。
正是靠着胡轸的指挥调度,营内的关西兵源源不断开上壁垒上和泰山军短兵相接。
泰山军到底人数不足,纵然奚慎不甘,也只能陆续退了下来。
一时间,胡轸中军好像转危为安。
烟尘散尽,左右受伤的牙兵也已经被拖下去治疗。
这个时候,众多军吏皆恭维胡轸,言大帅不避石矢,镇定自如,真为国家名帅。
而胡轸也为了鼓动士气,趁机豪言:
“今夜一战,泰山军的确为劲旅,能与我麾下中军打成这样,怪不得打遍北地无敌手。但今夜一战呢?我看这泰山军又没有多可怕,没看见只要我军上下一心,人人用命,这仗不到底就打赢了?”
左右吏士皆以为是。
这时候胡轸又问身边人:
“现在靠近过来的营头已经到了哪些了?”
这话一出,却无人应对。
胡轸皱着眉,想着最坏的结果:
“难道中军被围,后方凉州诸营竟无一人敢前?”
这时候,边上的一个令兵才吱吱唔唔道:
“如今靠过来的是张济张校尉部。其余诸校尉各受溃兵袭扰,皆还在路上。”
胡轸一个冷哼,不愿意再追究,只是突然想起来:
“这张济是文和的老乡?”
边上的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军吏回道:
“叔父,这张济的确是武威人,和贾军师是同乡,曾受他引荐到过府上几次。”
说话的是胡轸的侄子,胡遵。
听侄子这么说,他才想起来是谁,随后感叹了一句:
“未想我待凉州诸将甚厚,真有难了,却还是张济来救我。”
这番话听来,也是让人唏嘘呀。
不过胡遵却不受叔父的伤感,而是建言道:
“叔父,如今我军虽然击溃了一支敌军,但并没有脱离危险。现在诸营崩溃,左近能支援来的只有张济一营。而敌军在寻得了我中军所在后,显然不会放过我们。以侄来看,当即刻转营,再晚就有被围困的可能。”
胡遵说的在理,胡轸还有闲笑道:
“这就是我家的虎子啊。有此大儿在,我宗族无忧。”
说着,胡轸就命各部转移,本来他是想第一时间走的,但这个局面下,他只能为全营表率,留后抚军。
而这一留就耽搁了,这个时候已经有数支泰山军兵马在击溃了关西溃兵,掩杀过来了。
……
泰山军大营,中军。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些人。
外间喊杀震天,这里却一片安静,只有盆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张冲正翻看着一些后方送来的奏折,这是他今天要处理完发回后方的。而在他处理奏折的时候,大帐内的诸将也皆不吭声。
而在大帐外,还有一波军将正和横撞将们一道候在牙帐下。
在这些人当中,其中有两个将领最是不同,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酸臭味,这种味道还掺杂着一些血腥气,浓烈的冲鼻,甚至比旁边的一些胡人将领都要重。
他们二人正是从白波谷过来的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