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军熟强?”
董卓沉吟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
“论兵力,我们与他们在两可之间吧。他有幽燕突骑,我有凉州大马。他有冀州饶富,我有益州天府。他有百战精兵,我也不差,麾下雍、凉、益兵皆是老卒。就是……”
贾诩很直接:
“就是泰山军人心更齐,而我关西却门户之分?”
董卓听了这话一滞,但还是承认:
“我也不瞒你们,确实是这样。听咱们的,还不都是这些年咱们带出来的老弟兄?你指望西园内外军给咱们卖命,那不现实。你再说益州,现在那个刘焉小动作是越来越多了,听说他在成都的做派都堪比天子,连车舆都是仿照天子的。你说他什么态度吧。”
这个时候,董卓的侄子董璜却懵懂的插了一嘴:
“怎么会呢?那刘焉的两个儿子不是就在京都嘛,他敢反我们?”
董卓噎了一下,骂道:
“你个蠢材还不退下?”
不是他不爱护自家侄子,而是他这话问的太蠢了。都敢想做天子,谁还在乎儿子生死?再说他不是还有一个小儿子留在身边吗?那就更有恃无恐了。
都不说刘焉了,此前董卓在河东起兵入长安的时候,他弟弟董旻不也在京中为人质?他董卓在乎过?
这话不能多说,说多了也影响兄弟感情。
没人在乎董璜气鼓鼓的退下了,大伙都在看贾诩,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在得了董卓的回答后,贾诩才反问道:
“其实太尉也明白我们与泰山军相争不占人和,唯一可凭赖的就是山河之险。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并州河山拱手相让呢?即便我们守住河东,但泰山军依旧可以从龙门渡河进入关中。到时候,河东守和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呢?”
这个时候李儒的脸已经有点僵硬了,接着,贾诩又继续道:
“太师,并州说到底并不是我土,比我们心急的是丁原。我们只要援兵入并州,丁原就会一直打下去。只有给他希望,他才能死守。而我方才可用最小代价消耗泰山军。”
最后贾诩总结道:
“与其将并州军民拱手送给泰山军,不如让其化为焦土,一寸山河一寸血,看泰山军能死多少人!”
董卓明白了,他对贾诩的态度又更复杂了。
这人好用是真的好用,之前关东的白马寺之乱,此人不过是小小的影响了几个关键人,就使得本占尽优势的小皇帝刘辩输个精光。
那何进甚至连赢都赢的莫名其妙的。
他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救了他一命。
但这人做事确实有点绝,这个和董卓粗豪的关西性子有点相冲。董卓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有一点董卓可以保证,那就是他不玩这些阴的。他要杀你,就当场抽刀子杀你。他当年杀那帮羌人帅也是如此,前面大家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但就因为这帮人在他面前拿大,吆五喝六的,他当场就抽刀杀光了他们。
这就是关西汉子的性格,早上想要杀你,就不会留你到晚上。
这一点既是董卓的优点,所以他常得吏士心,众人皆愿意为他效死。但这一点同样是他的缺点,就是在政治上,尤其是权力斗争上,不够圆滑。
这也是董卓最近反思的。
他发现政治斗争,尤其是权力斗争不能赤裸裸的搞流血,搞的众人都以为你在争权夺利。它往往都要上升为理念斗争,路线斗争。
就比如之前那帮世家清流和宦官们斗的你死我活的,不就是为了争权夺利吗?不就是为了每一年孝廉的名额吗?
但清流偏偏将这一切说成正对斜的对抗,是匡扶天下,救济汉室?
笑死,作为一个关西武人,一个权力中心外的失意者,他董卓好想问一句:
“天下败坏如此,难道不正是尔等这些世家之功吗?”
以前的董卓可能当即就这么说了,但现在的他在把持朝政后却理解了那帮人。
这权力斗争啊,还真的不能和战场上一样。
于是,他即便对贾诩的手段感到不舒服,但还是说服自己要接受,更要学习。
自己呀,再不是那个一无所依只有一腔愤懑的董肥肥了,而是大汉的太师!是真正能使大汉再次伟大的守护者。
其实在开会的一开始,他自己内心也是倾向于救援并州的。这倒不是从政治上,而是从战略意图上。
作为同属于皇甫嵩的一流统帅,董卓隐约看出了泰山军的攻击目标是谁了。
那张冲打并州真的是为了打自己?董卓觉得不是。以关西的实力和体量,那个张冲应该很清楚,这必然是一场持久战。
所以张冲用兵的终点不会是长安,因为他会陷入关西战场的泥淖。到时候中原一带的诸侯整合了实力,那惨的就是张冲了。
既然不是长安,那即是洛阳了。
此时的洛阳就如一头蒙头乱撞的雄鹿,他以为自己还是主角,其实不知道他早就是别人眼里的猎物。
如果他董卓是张冲,他也会打洛阳。打下洛阳,凭借崤函天险和高屋建瓴的并州,那就能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