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州很快就从虎军前部回来了。
他并没有空手而归,手里拎着一水瓮,笑得和偷了腥的猫。
在来的路上,他就看到自己的部下们依旧立在原地,即便这么炎热也依旧遵守着他的命令。
这已经有了一丝强军的样子了。
薛州是那种非常坦直的人,心里如何面上就不藏着掖着。所以他心里满意自然面上也是笑靥靥的。
见到队将这么高兴,两个配刀的什将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开口道:
“队将,啥事这么高兴,莫不是咱们能提前过河?”
听了这话,薛州脸上一沮,哼了句:
“部将也是个狡猾的,我一问这事反倒开始骂我起来,讲什么,人人都和你一样要这要那,他这个部还怎么当。”
这话说得丢人,薛州忙转变话题,他指着手里的水瓮,神秘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一直走到弟兄们嘴唇发干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济水上的浮桥上了。
只有薛州怅然地望了一眼刚刚误杀老翁的地方,心里很清楚,他们又给曹军增添了一名敌人。
所以薛州让高翔带着小东夷走在前头,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三什护送辎车。每辆辎车分配两到三人。
但大雨退去后,却并没有给大家带来舒适,反而水汽在太阳的烧烤下,更闷热了。
“这东西比蜜甜。”
“酒!”
那支辎车也有护送的军士,但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境内行军,哪会有什么防备呢?
这时候薛州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这里的情况,还没说话,就听到小东夷解释:
“我以为是遇到泰山军的哨探了。”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济南方面是没有太多办法的。泰山军的骑兵优势太强了,现在专门用来袭击自己一方的补给线和兵线。这样下去,济南方面撑不了多久。
直到他听到那几个咽着口水的声音,薛州才意犹未尽的将蜜水递给了他们。
但可惜,随着黄琬及其兖州军和京畿军团在荥阳覆灭,其军吏士纷纷散乱在了中原。
他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上了辎车,让车夫继续赶路。
后面的时间,众人就歇息在道左,看一支支营头开拔向北出发。
薛州让手下去济水那灌满水,然后就等安排。
其中济南的那三个是薛州过去在济南东平陵认识的,或是县卒或是亭卒,之前都是和薛州一样是合不合群者。之后这三人都被薛州揽到了军中,一直是薛州的得力臂助。
他马上下令所部休息,到大车下避雨。
那车夫是被征来的,自来不敢有怨言,只能咬着牙,拉着辎车继续向前。
于是,薛州部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就又继续出发了。
但过了济水后,薛州他们的运气就急转直下。
小东夷用力的点了点头,刚刚杀了无辜者的愧疚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一次,小东夷突然就感觉到不远处的低矮灌木丛里有响动。
说到底,薛州所在的虎步营还是精锐,而且从一开始就被曹操有意识的夹杂各地精兵,所以济南兵并不是大团。
这刚刚还是烈日当空,这会就开始变天下着暴雨。这就是夏天的脾气,说变就变。
“那些北人蛮子真的可恶,就知道仗着有马,四处剽掠。就我听说的,就已经有两支辎车队被这些人给烧了。”
见人都来齐,薛州才神秘兮兮的摇了摇水瓮,开口道:
只是薛州对高翔也颇为头疼,就是这部下哪哪都好,就是特别爱唱歌。
薛州起身后没指责小东夷一句话,反而讲了这样一句:
“杀得对,焉知此人不是泰山军的细作呢?就算不是,此人看到我等的行踪,后面会不会给泰山军通风报信?那些泰山军最会蛊惑人心,这等下民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卖了我们。所以宁杀错,不放过。”
部下们越来越精悍,但这种杀人取乐的方式对军吏的威严影响太大了。
就这样,随军的徒隶和征夫们裸着身子,露出骨肉嶙峋的背脊,喘着粗气载着这些军士继续出发了。
但这种谨慎自然也是有代价的。
但后患之所以是后患,就是因为它发生在未来。在眼前来说,薛州要带着弟兄们安然抵达前线大营,将这批军资送上去。
薛州不认得这东西,只是觉得硌人,就换到了另外一辆辎车上了。这车上放的都是堆积的粟米。
将这瓮蜜水干完后,大伙都舒服了。即便上面日头越来越晒,但能生平喝到蜜水,值了。
而且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刀口舔血,就是来博富贵的,和这几个济南兵根本不是一路。
但薛州的话根本没人听,五个什将你一口我一口,就将这半瓮蜜水给干完了。
毕竟这些吏士们杀人杀多了,很难没这样一个想法。
可惜一条命就这样送了。
在路上,薛州部因为高度紧张,总是担心泰山军的突骑会从哪个不知道的角落冒出来。
之后大雨袭来,这股骑军在雨幕的遮掩下消失不见。
不能立即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