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崩汉军,打崩他们最后的侥幸。
时间紧急,张冲给一边的于禁做了最后的安排。
在他带骑兵冲锋后,全军的指挥调度就会交给于禁。张冲相信于禁的能力,将全军的指挥交给了他。
于禁磕头,接过了张冲手里的斧钺、军配、金箭,正式接过了军队的指挥。
张冲最后会留下百人的横撞将,用来作为于禁的传令兵。
这样的话,张冲手里真实的兵力就是三千五百骑。
没有多余的话,张冲对何夔、荀攸、赵达、高升、董昭、田丰、沮授等幕僚一拜,郑重说了句:
“就拜托诸君了。”
以何夔为首的幕僚团,皆敛衣对张冲下拜:
“王上为苍生计,为黎民念,不避锋芒,亲临矢石。可惜臣等羸弱,不能执绺随鞍,唯在心中为王上祈福,祈福这天不弃斯民,遗德人间。三千年来,天下不公已久矣,而今王上负千万人之心,挥斧钺,再换乾坤。臣等不知此岂有不胜之理。所以,臣等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候王上得胜而还。”
张冲静静的听着这些幕僚们的临别话,心里暖暖的。
这一刻,上与下的界限并不分明。这更是一群人的心相互靠在一起,给彼此信心和力量。
也许他们就是那类志同道合者吧。
要知道眼前这些人很多都是泰山军所代表的黔首群体的反面,但在他们当中依然涌现着这批心系天下的人。
这里面不能说不是受了张冲很大的影响。
张冲用他的赤忱和公心,实践着一个天下人想过但却从没有人能做过的事情,那就是重新回到那个公社的时代,那个人人劳动,人人保暖,没有压迫的时代。
理想总是像一轮大日,照耀和吸引着那些心中仍然渴望光明的人。
一人拾柴,只能燃为一个火炬,也不过照亮着方寸。但如果是十个人呢?百个人呢?千万个人呢?
那这些火炬怎会不如天上的繁星,照亮整个天下。
而如果这不是一代人,不是两代人,不是三代人,而是代代相承,代代星火,那这片星空又怎知不会成为那一轮终世燃烧的大日呢?
是的,是的,总会有人告诉你,你这不现实,你这终究是一场梦。
但这个世界的一切又难道真的不能变吗?这社会上的一切难道都是自古皆是如此吗?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人类在创造吗?
追逐着梦想,你总会改变着现实。而苟且于现实者,到头却发现现实也成了后辈者的理想。
所以,张冲,你一定要赢啊。因为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你所肩负的也不再是一家一姓的野望,而是这天下黔首的期盼。
于是,泰武元年,八月十一日,中人亭。
王执纛奔冲,诸军次第而上。
……
在中人亭的最高处,还是那面“卢汉”大纛。
卢植激动得手舞足蹈,他终于收到了河间援军已经增援到了战场东面的消息了。
这让原先萎顿绝望的卢植一下子就振奋起来。
但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战场的变化。
对面泰山军的骑兵部队显然接收了那一支穿云箭的信号,然后就如百流入海一般回归到了敌军那面杏黄大纛。
那面杏黄大纛真的是讨厌,一方面是上面写着的“替天行道”四个字,一方面是这份颜色总让他觉得碍眼,这颜色好像是那群终日弯腰面朝黄土,背灼炎光的黔首农夫。
黄色的黔首农夫弯腰背负炎炎皇汉,这本不就是天定之理吗?
这群大逆不道,也竟敢假称天意,替得谁的天,行的谁的道?
但好在,一切闹剧都要在这一刻,终结了。
即便卢植知道那张冲小贼正在召集骑军作最后的冲锋,但卢植也不以为意。这就好像他所善的《易经》所说的,否极泰来。对面那疯狂的一击,不过是最后的疯狂罢了。
等河间援军到来,一切都将会得到修正。
这该死的一切,都将回归。
当然,卢植也没有大意。他已经令君子营的吏士传令各部,告诉他们援军已至,只要顶住敌军最后一轮的攻击,胜利就是他们的。
就这样,各君子营的吏士们顶着战场的箭矢将军令传到各营主将手里,即便这个过程中,不断有君子营的吏士们被射死。
但只看战场前线那汉军的一片欢呼,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这个时候,卢植已经从东面看到了“河间”、“渤海”、“安平”等大纛旗,河间兵团终于赶到了。
此时的卢植再也抑不住,他拿着便面,轻轻敲打着下面的儿子的兜鍪,极喜:
“哈哈,小儿辈,再多看看这片战场。以后你怕再也见不到武事如此之盛的场景了。毕竟,这乱世终究是被你的父辈给敉平了。哈哈”
被敲打的卢毓就抬着头,在父辈的大纛下,注视着面前的这片战场。
然后他就见到了此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
何为万人敌?
这是太史慈用手中的剑打败了三名同门后,他的老师,一位授艺乡野的北军老吏问他的。
年轻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