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张冲都在让各部加紧恢复编制,吸纳北上来的镇戍兵,形成战斗力。
如此,就有了这般庞大的军势。
而在具体的军队调度中,经过这几天的调度。
张旦的左军团和董访的后军团,正沿着太行山东麓北上,他们将组成泰山军的左翼。行辕下发给这两个军团的任务是,夺取滋水南岸的一座山地坞壁,那里俯瞰着广阳直道。
而杨茂的暂编军责依然停留在五里墩大营,继续操练。
张冲这段时间特别繁忙。
所有人只看到了他拥有无上的权力,却鲜少有人看到这背后所要肩负的责任。五万多大军的性命都在张冲那小小的中殿中被决定。
即便那中殿实际上并不小,但在这些面前,又显得如此渺小。
不仅如此,张冲还要抽空监督各军的军纪情况。
实际上,在之前,张冲一直是对自己建立起的军队很自信的。至少在军纪这一条上,他可以当之无愧的说一句,此世第一。
但昨日在巡军的过程中,他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走到一处军帐的时候,却听到了帐内的哭泣声。
这让张冲边上杨茂非常恼火。
不是杨茂没有正常人的同情心,而是对于一个数万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各种压抑的情绪都被压在一起,就好像一个火药桶,时刻可能爆炸。
所以军中禁止哭泣,夜话,喧哗,就是防止出现营啸。
而且一人哭泣,就会使百人伤心,那对军队的士气影响就太大了。
于是,杨茂就要上前,去将这扰乱军心的法办。
但张冲却拦住了杨茂,也不声张,只带着杨茂几个人掀帐入内,查看情况。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背脊血淋漓的年轻人正躺在席上抽泣。
此人一见有人进来,慌乱下就屏住了抽泣,看来他也知道军法。
这军士显然不认识他的大帅杨茂,但从杨茂等人的气势中还是能知道这些人定然是军中高级军吏。
于是此人慌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冲温言问了句:
“咋了,哭这么伤心?想家了?”
实际上张冲看到此人这背上的伤痕就知道这什么情况了,多半就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被军法从事了。
但张冲没有直接问,而是故意问了一句他最担心的话。
这个兵子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最后用一口赵地口音回道:
“将军,咱确实想家,但咱还没替王上打败汉军呢?这时候回家了,才让人瞧不起呢!”
张冲就盘腿坐在兵子的边上,先将他摁在地上,别让伤口再伤到,然后继续问:
“听你口音是邯郸那边的?”
那兵子羞涩一笑,说道:
“咱可不是邯郸城里人,咱家在武里。”
张冲当然不知道武里到底在哪里,他更好奇的是,为何此人不愿意回去。
于是,张冲问道:
“离家这么远,思乡之情肯定是重的。如果我让你回去,而且还送你盘缠,伱回去吗?”
但那兵子毫无犹豫摇了摇头,很认真道:
“为啥回去,咱家去年受的田,刚种的粟,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干嘛不过?”
张冲恍然,这是担心自家受的田被地方给夺走啊。于是张冲表达了这些田不会被夺,你也不是什么逃兵。
这兵子到这里听明白了,他觉得应该是今天的事被上面知道了,觉得他不配当个兵子,在来劝他退伍呢。
于是这兵子嚎啕大哭:
“回什么回,咱家自从受了大王的一顷地之后,咱这条命就是卖给大王的。大王不让咱走,咱就留在这里。而且这算什么事,咱不就是分不得左右嘛,但咱那是紧张,咱在戍上也是好兵,不然也不能应大王大点兵来的。”
这兵子说的不算错,因为赵魏之间的分田比较早,编练的护田兵也比较早。训练这么久,要说战力肯定是比不上野战军团的,但这左右还是能分清的。
这下子,张冲算是明白了。
他让杨茂将他们这一队的队将喊来,因为暂编军的训练都是按照五十人队为基本编制来训练的。
很快,一处脸上有道箭疤的队将慌张的进来了。然后刚等队将说了句“王上”,张冲就将这名队将的臂章给撕了下来。
他对这队将道:
“这些人也是爹妈养的,他们念泰山军的恩,相信我们,才将自家的子侄们送来军前,不是让你揍的。刚刚我和这人聊了,是个好小伙,你不配带这样勇敢的兵。现在,你去中护军报道,就从排头兵做起。”
那队将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对张冲行军礼,然后匆匆出帐就去中护军报到了。
而那边杨茂在见张冲的处罚后,也舒了一口气。
而那边伏在席子上的兵子这时候才知道面前这年轻的将军竟然就是大王。于是哪还顾得身上的伤啊,忙就要爬起来。
但张冲摁住了他,笑道:
“好好养伤,就像你说的,养好伤才能报效王上。今天我本来挺不高兴的,因为你别看我好像挺威风的,但实际上也有不痛快的事。但这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