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台上的四个小使臣虽然也有背景,但如何顶得住下面这些久经沙场的悍将鼓噪,有两个直接抖若筛糠了。
倒是有一个眉清目秀的,持着长鞭,镇定自若道:
“各渠帅稍安,一切都有大贤良师安排。”
听了这话,下面的小帅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焦躁踱步。
人群里,赵国的渠帅黑山正和边上的常山国渠帅张牛角说着话:
“你这义子不错,有胆色。”
张牛角看着台上的张冀,也是一脸欣慰。那持着鞭子的小使臣就是他在邺城大战的时候收下的。
当时就见他果敢纯孝,就收他做了义子,取名冀,有全取冀州之意。现在一看,果然虎父无犬子。张牛角表示很欣慰。
黑山接着和张牛角小声讨论:
“牛角,你觉得之前出军府露面的是大贤良师吗?”
张牛角迟疑了下,反问道:
“黑山,你是觉得大贤良师出了事?还是说有人搞事,已经挟持了大贤良师?”
黑山摇了摇头,然后再用手指了指厅边的帷幕,意思是,那背后有人。
于是,张牛角也不再说,只是越发惴惴。
这好不容易等到泰山军会师来了,正要一鼓作气消灭河北汉军的时候,怎么就出了这一档子事。
这一刻,张牛角,对未来充满了不安。
突然,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大家看着仪仗送着两人从幕后上到了陛阶,大惊失色。
这二人他们都认识,一个自然就是现在全权主持军务的地公将军张宝。但另一个人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此人就是久已不见的神上使马元义。
这一下,众人再忍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
这马元义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对马元义的消息还停留在此人在洛阳起义失败,败退汝颍,之后就是他们与泰山军合兵了,然后就再没接收过此人的消息。
难道此人是随泰山军一起来的?那他来做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在困惑,也都预感有大事发生,气氛凝重而压抑。
“啪~啪~啪。”
就在这时,执鞭的小使臣张冀突然挥舞着长鞭,在陛台上抽了三下,示意安静。
然后晏坐上位的张宝就示意了站在一边的马元义可以了。
随后,头戴法冠,一身法袍的马元义上前一步,锐利的眼神突然就巡视了一遍众小帅,尔后突然一声爆喝:
“魏同何在?”
那些来回踱步的小帅们,一听此言,都僵在那呢,而且都把目光放在他们当中的一人身上,显然此人就是魏同。
魏同单看名字就知道他是魏收的族人,此时被马元义点名,魏同内心狂跳,他恭敬上前:
“末将在。”
马元义对魏同残酷一笑,便问:
“你可知罪。”
众人哗然中,魏同业抖了下,但他还硬挺着,回道:
“末将不知道有何罪。”
马元义大吼一声:
“好大的胆,现在还敢嘴硬。黄巾力士何在?给我索了这悖逆。”
马元义话音一落,从两边帷幕后就排出数十名昂臧披甲武士,他们一出来,就按住了魏同,然后手枷、脚枷统统给魏同拷上了。
这数十名武士的突然出现,让在场所有小帅都分外紧张,他们因为入厅前,佩刀配剑已经被解掉了,这时候可谓是手无存兵,要是这些武士弄他们,他们还真的危险了。
小帅们不理解的看着上首沉默着的张宝,其中有个和魏同相善的,就大声质问马元义:
“马元义,你不会是叛了汉军吧。不然你是如何到广宗的,又为何不分缘由就执拿我河北黄巾的重将?”
好家伙,这人是懂栽赃嫁祸的,反手就给马元义安了个罪。
但这人刚说完,就有一人从角落中站出回应:
“这位严渠帅,你不要急。我知道你很急,但能不能先退下。”
然后众人就看到一个眼生的黑胖子从众排出,然后施然然的就站在了刚刚出言的渠帅前。
此人叫严政,巨鹿土豪出身,是魏收一系的将领。
严政盯着这个黑胖子,大怒:
“你是何人?如何出现在军府重地,定是奸细。来人,将这人拷了。”
那黑胖子笑道:
“严渠帅,都说了不要急。我乃定陶董昭,是这次泰山军出使的使者,不是什么奸细。或者,严渠帅是知道城内有奸细的咯?”
严政被后面那句话说的额头冒汗,只岔开话题道:
“你便就是泰山军使者,那这里又有什么你说话的份。咱们河北黄巾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说道。”
严政想断了董昭的话头,但董昭笑眯眯道:
“你刚刚不是问神上使是怎么来的吗?我现在告诉你呀,和咱们使团一起来的广宗。不过,严渠帅,你是好胆色的,敢当众污蔑神上使叛教,是个好汉,董昭服了。”
严政脸色涨红,他看着几个平日与他相善的渠帅都默默后退,内心慌乱,忍不住对马元义道:
“神上使,你知道我的,我严政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