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四年,六月。
泰山,望秦峰大砦。
张冲等将一进来,就有库吏去清点了望周峰的仓库了。这些仓库早已被丁、李二将封存,只能张冲来才能开启。
然后张冲等将就在大厅内,准备大宴,论功行赏,犒劳众勇士。
不一会,库吏就喜盈盈得进来了,忙将册递给了张冲。
张冲接过一看,手差点一抖,只因上面的东西委实过多了。
钱一箱一缗,那光钱就有五千万,此外还有金饼三百枚、马蹄金六十八枚、麟趾金二十五枚、金板二十块,此外金器若干,合计金五百斤。然后来自犍为郡朱提山出的朱提银一千斤,甚至还有三百匹蜀锦。
这是一笔何等大的财富!
要知道国家一年税赋不过四十亿,而这里就能折钱六千万之巨。而这些钱用来养军,他张冲可以养兵多少呢?
按高配算,一兵一年衣禀钱两千七百钱,耗粮二十七石。那张冲缴获的这笔钱可以养军三万一年,而如果以张冲圣库制度的公平,这个数字还可以再翻一倍。
算到这里,张冲手都攥白了,他立马喊李大目将吴观喊来,他要问清这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问清,他不踏实。
很快,吴观就被带来了,到底是老者,即便被俘,张冲的这些部下也未对其虐待。这会,除了面色有点惨白,整个人还是矍铄的。
吴观复杂的看着上首的这個所谓的石将军,内心复杂。
真是太年轻了,当年公孙大魁起事时也是这般大吧!
张冲不知道吴观的复杂,看吴观长者,将其扶到一边马扎上,问道:
“吴太公,咱们山里的规矩,成王败寇,没那么多别的道理可讲的。今日我杀了公孙子弟,后有不济,我张冲也会被人破壁擒杀。所以我喊老太公来,不会矫意说什么,节哀!”
吴观没怎么听张冲说的,他心里想的是,原来这个石将军,叫张冲。
张冲接着道:
“吴太公,你可以和我说说以前的公孙大魁吗?”
张冲会谈话,知道直接问这钱哪来的,老翁可能会抗拒,而聊到当年的公孙举,他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听到这句话,吴观眼神逐渐空洞,好似在回忆过去的岁月。
张冲不急,他自己也很好奇,那位举义旗,破郡县、横行三州的前辈。
谁知吴观叹了口气,直接点出:
“不必说什么前人了。我知道你心思,是想问库里的钱吧。”
这话一落,张冲脸就窘,又反思最近是不是太矜骄了,不是自诩以诚待人吗?如何用什么纵横术。
吴观接着道:
“告诉你也没啥,这些都是当年大魁,破州县时的缴获。后来郭窦大魁与我们合兵,他之前破过东莱的金库,得了这些黄金。咱们那会在段颎狗奴的围剿下,根本来不及用,就只好存在这望秦峰了。”
张冲明白了,然后又问:
“那公孙大魁有没有留什么兵戈武备呢?”
吴观乜看了张冲一眼,蔑道:
“石将军,你怎会问出这种话?当年我们被段颎围剿,为了扩充兵力,那自然是有多少武备用多少。再说,要是剩武备下来,你又如何能坐在这里与我说话。”
张冲无语,是啊!要是有武备,那时候在山下对阵的时候,也不会用骨箭了。
然后吴观接着说:
“其实砦里这些年存的粟倒是不少,就在山后峰洞里。你起了去,养个三千兵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这下张冲弄不懂了,他起身敛衣拜道:
“老太公,我杀公孙七,你为何还要助我。”
吴观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应他,只点了张冲一句:
“告诉你又如何!这些东西最后能不能落你手上,还要看你能不能走过后面一关呢。”
见张冲疑惑,吴观摇头,劝道:
“山上东西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再不走,我担心你这些部曲要尽死此地!因为小玖先前和山外要的救兵估计快来了。”
张冲一惊,想要再问,吴观只摇头不言。
而坐在下首的丁盛突然想起之前王伯死前的话,立马醒悟。他忙和张冲说了这个情况。
这下子,张冲知道,更大的危险就要来了。
他一方面让蒙沮赶紧带着飞军下山,散出去侦查情况,另一方面召集部曲,修缮斗具,立马生火做饭,饱食,以应对后面不知何来的敌人。
张冲这边安顿,然后折身走向吴观,这次他真诚地再一次对老翁拜下:
“老太公,我不知你为何助我,但我张冲记着这份恩情。待我打破山外贼,再来报恩。”
说完,张冲掉头,就要回队。
这时候,吴观叫住了他,说了句:
“你不是想问公孙大魁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和你一样,志做这天下人!只可惜,他失败了,不知道你又是否能成功。”
这次张冲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下头,就带着众将阔步出厅,那里有他生死与共的弟兄,有他们,不论是谁来犯,他都无所畏惧!
五里外,公孙玖一句话改变了胡母彪的心思,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