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后的公孙军大部,不敢置信得看着他们的魁死在了自己眼前。
一个个发了疯似的要爬上滚木,去救公孙七。
但缀在队伍后更多人却选择丢下兵器,匿到了附近的山林。
公孙七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继续卖命的理由,遂溃入山林。
落木前,张冲等人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众人围在张冲身边,看着公孙七一箭矢贯脑,尽皆无语。
这人看着像是個贼首,怎么就死这么憋屈。
更觉憋屈的是昌豨,个白狗,竟然三打一乃公,可耻。
他这会也是满身血得被绑着拖到了张冲这边,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公孙七,昌豨有些难过。
一看公孙七这死法,昌豨就知道自己被他卖了。他难过生死之际,兄弟之情就是浮云。
但看见兄弟死在面前,昌豨又更难过,忆往昔,君之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罢了,你公孙七负我,但我昌豨不能负君。
想完,觑见一个卫士不注意,就要撞向张冲的刀口。
但昌豨属实想多了,在张冲面前,他就是想死,都要看张冲的意思。
只见,张冲刀一换手,然后一脚就将昌豨踹飞。
蒙沮和李武二人大惊,以为昌豨要行刺张冲,拿刀就要将昌豨剁碎。
好在被张冲拦住,他还要向此人问敌情呢!
张冲这一脚其实把昌豨求死的心给踹没了。其实求死就那么回事,脑子一热就干了,但冷静下来,发现这日子还有的过。
昌豨也是这样,他现在想活。
之后张冲问了山脚下各兵情况,昌豨一一告之,张冲见他这么识趣,最后补了一句:
“叫啥名。”
“俺叫昌豨。”
张冲这会稍稍重视了一下,他一开始就看到此人有勇力,但没想到还是个人物。
行吧,先带着身边,看他识趣不识趣了。
随后,张冲就不再管昌豨,带着自己的横撞队立在了滚木前。
对面十几个忠心的泰山贼奋力搬运着滚木。
等好不容易清理了道路,张冲带着横撞队就撞进了人群,顿时哭爹喊娘。
但到现在还留下的贼寇,基本是最忠心的一批,他们都或多或少受公孙氏恩养,这会也不惜命,咬牙切齿得和张冲他们干。
但奈何,在张冲活生生得在他们面前敲碎了十几颗脑袋后,他们的勇气与忠心随风而逝。
片刻,张冲等人结束战斗,计俘四百,斩二百,余下隐匿山间不知所踪。
然后张冲就带着所部直冲公孙贼山下大营盘。
这会的贼砦哪还能抵挡得住张冲的攻势,精兵敢战早就让公孙七带走了。
此刻,大营只有残兵弱羸五百,都躺在地上哀嚎,哪还能组织起防御。
留营的于禁从溃兵口中知道公孙七兵败身死,痛彻心扉,但也知道再不能抵挡石家军的攻势,只能带着还愿意回砦的五十羸兵撤回望秦峰大砦。
在那里,还有吴观等人,到时候再杀回来给魁报仇。
然后于禁再不管身后兄弟们惨叫,直直得向西奔逃。奔逃这路,五十羸兵又跑散一半。
望着仅剩下的二十五名弟兄,于禁泪撒当场,拍着胸痛和大伙说:
“尔等以后,尽是我于禁的兄弟。我于禁有一口肉吃,你们就能吃上一口肉。”
谁知,剩下的这些人低着头不应,他正奇怪,就见一人憨厚的对于禁说道:
“俺们兄弟都是山寮,本就是苦命人。被你们驱使攻山,不知死了几多,甚至俺们魁都死了,然后被你们收编了。
收编其实也没啥,在哪不是卖命求活?但俺们弟兄还是想不明白,咋我们入了你们营,最后还是要被你们抢?
弄不明白这个理也没啥,俺们弟兄们也不是为个理而活的。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也别怨咱们弟兄,大家都为了活。”
说完,这憨厚汉子就将于禁扑倒,其他些个一起上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就将于禁绑死,然后缚着他往回走。
其实他们也心惴惴的,也不知道这个看着像头目的能不能为他们换一顿粟饭,但他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而被扭送回营的于禁也怅然失色:
“昌豨救我一命,我现在又为昌豨贪暴所累,失手被擒,这到底算什么呀。”
不提这边,张冲率部冲进山脚下大营,根本没多少抵抗,泰山贼跪倒一片。
这是可怜山民们的生存哲学,强者为魁,再加上连头目于禁都弃军而跑,他们又抵抗个甚劲呢。
就这样,战斗结束了,张冲占领了山脚的营盘。
他遥望山腰的十四家山寮众,在思考要不要一鼓作气时,山顶上的张旦带着四个屯兵力顺冲下山。
之前十四家山寮众冲山时,辎重粮秣都在山下,随身根本没带多少粮,然后就和张旦他们厮杀一个下午,等被公孙七抄了后路时,已经是又饿又累。
这些山寮众昨晚几乎没睡,一是不敢,怕山下或者山顶的敌人趁夜杀来;二是睡不着,他们早就饿得八爪挠心。
这边天一放亮,他们就看到山下公孙七的营盘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