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别怪我说话直接,”虞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开口了,语气不像平时说话那样活泼轻快,而是显得非常庄重严肃,“你是觉得你以前挣过快钱所以觉得自己脏才配不上童童吗?”
虞移说这话也不是没有根据,他在刚才的沉默里已经快速地过了好几遍自己和陈言相处这几年陈言说过的一些话,比如陈言偶尔说过的自己也是个脏人,还有自称野狗,又或者说自己坏事做得太多之类的,虞移自然也知道陈言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但是虞移也承认自己片面了这两天压根就没把陈言的这些奇怪反应和这些过往联系到一块去。
陈言翻了个白眼给虞移,实在不想再跟着个小疯子浪费自己的宝贵休息时间,干脆就直接躺下了,被子一盖身一翻,背对着虞移准备睡觉了。
“学长你这消极抵抗就没意思了啊,”虞移伸手把陈言肩膀抓着给陈言正过来,强行让陈言听自己说话,“你要真是这么想的那我可就不困了啊我和你说。”
“你不困你就出去,”陈言是真的快被虞移烦死了,这小疯子真的是精力旺盛,以前上学的时候中午从来不睡觉还每天活蹦乱跳的,现在上了班了也没疲惫到哪去,“出村子往左边走个七八公里就到物流城了,那边招很多临时搬运工,你去那边扒个活儿一天能有三五百的,比你在这儿躺着强。”
“你把衣服脱了,”虞移好像压根就没听见陈言在说什么,一只手按着陈言的肩膀,盯着陈言那张困意朦胧的脸,“现在。”
陈言愣了一下,反复确认刚才虞移真的是在说让自己脱衣服以后,下意识伸手解开了自己睡衣的第一个扣子,然后又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又准备把扣子扣上。
“别啊,学长,我跟你关系这么好你别小气,”虞移伸手抓住了陈言准备扣扣子的手,说的一脸认真,“赶紧脱,不行我帮你。”
“你非要这时候发疯?”陈言不是很习惯被一个男生这样按在床上解衣服,但更不习惯的是他猜不着虞移到底想干什么,这让他很困惑,“你到底要干什么?”
“学长,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贞操锁,”虞移盯着陈言的脸,两个人挨得很近,他能读出陈言眼睛里强作镇定的眼神里混杂着意思恐惧和困惑,但虞移自己却是一脸求知若渴的认真,“你既然有,就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
“我没有,”陈言有些急了,他是真的被虞移那个眼神盯得心慌,再听虞移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让他有种不知所起的愠怒,“你松开我。”
“既然你没有,”虞移还是没把陈言给松开,他其实特别喜欢看陈言着急又那他没办法的样子,比平时那种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有意思多了,“你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儿?还是说你的贞操锁是无形的,锁在你脑子里了?”
“你放开,”陈言看着虞移的目光在自己的头顶搜寻,那种慌乱和生气的情绪在加剧,他试图从虞移的禁锢里挣脱出来,但却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一般人和专业运动员的身体差距,“你别疯了行不行。”
“学长,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看你和你之前那个金主的这段关系的,”虞移也知道陈言被包养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所以如果以美化这段关系的方式来劝陈言想开或者是接受,那实在是太残忍了,陈言现在需要的是原谅他自己并且向前看,“其实我第一次听你说起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报警,但等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报警可能也没有用的时候,我是真的伤心绝望了好一阵子。”
虞移这确实是实话,他从小在京城市公安局的家属院里长大,身边的小伙伴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也不少,虞移也咨询过他自己的一个发小,发小当时还很认真的问虞移这到底是不是虞移无中生友的操作,等搞清楚了受害人确实并非虞移本人以后,很直接的就告诉虞移别想了,年满十六周岁这个就已经是达到性同意的年龄了,更不要说案发时间很久远难以查证受害人当时到底有没有被胁迫或者诱导,而且受害人还是个男性,法律目前在这一块还有一些不完善的地方,确确实实是爱莫能助。
当时虞移是真的挺灰心的,他看得出来其实陈言从来也没有真的接受过他和廖华锦的这段买卖关系,而且更让虞移觉得难过的是陈言真的一直恨的都是他自己,而且很感谢他的这位好姐姐对他一直都还算不错,让他在最悲惨的剧本里体验了不那么悲惨的剧情。
也是了,陈言毕竟一直都是个挺清高骄傲的人,这种人你让他认命让他低头让他去享受和利用这一切本身就不可能,虽然说跟着廖华锦让陈言某种意义上真的少奋斗了很多年,实现了大多数人都会羡慕的财富自由,但这一开始就不是陈言想要的,他所求的也从来不是这些,葬送他自己的自尊、理想、人生的种种可能性所换来的所谓财富自由,对陈言来说不过是禁锢他的刀山火海,他煎熬,痛苦,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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