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心肌炎差点死了那一次,把廖华锦也吓了一大跳。
毕竟廖华锦一直都在纵容廖华亭欺负陈言,廖华亭也表现的越来越放肆,起初不过是语言侮辱加搞出一些软组织挫伤,陈言躺两天就好了,越往后下手就越重,越来越肆无忌惮。
但是陈言要死要残,都得等到合适的时机,心肌炎这个意外差点就打乱了廖华锦整个的部署,好在陈言没死掉,还算是比较争气,不然这真的让廖华锦多少有点措手不及。
陈言很敏锐的察觉到廖华锦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激怒廖华亭,小到每次陈言受伤以后的金钱抚恤,然后是每次出席各种场合必定很高调的带着陈言,大到把廖华亭一直想要拿到的集团工衣布草的蛋糕一股脑全送给陈言,每一次廖华锦都能很精准的踩在母亲和廖华亭暴怒的点上,陈言是伤的越来越重,但廖华亭离最后的陷阱也越来越近。
当时陈言几大箱子举报材料送进警察局,廖华锦也非常关注整个事件的进度,警方怎么侦讯她管不着,她更关注的是董二夫人和董承玺的动态,毕竟当时董承玺还未成年,而且一直跟着董二夫人在国外过得很潇洒,家里骤然剧变,陈言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成了也可以上场的棋子。
毕竟廖华锦一开始就有意识的放纵廖华亭在湖城为所欲为,连带着湖城分公司里也都安置了不少廖华亭的狗腿子,以便廖华亭为非作歹的时候能够顺利的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廖华亭这几年在指使别人冲锋陷阵这件事上尝到了充分的甜头,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唆使别人却没承担一点后果的根源是姐姐有意识的放纵和引导,还以为自己是真的高明,自然也就越发喜欢这种看似狡猾实际滑稽的幕后指挥角色,廖华亭的狗腿子们毕竟都还算有点家世,当个打手那叫年轻人不懂事,没有打死打残就还在民不举官不究的阶段,但是真要这帮狗腿子出来把人弄死,肯定就是指望不上的了。
相比之下董承玺就是这个非常合适的炮灰,首先与陈言有家破人坐牢的仇,再加上家里父兄都进去了,母亲也是个没能力没主意的,自己又扶不起来,出了一身暴躁脾气别无长物,不来当这颗棋子真的是可惜了。
所以董二夫人带着董承玺回国以后的一举一动,廖华锦都清清楚楚,而且挑了个很合适的时候,就是在董春友团伙终审宣判、董二夫人散尽家财却又不敢抛头露脸只能带着小儿子东躲西藏的时候,把这对母子推进了廖华亭的视线。
陈言跟着廖华锦十多年了,一开始廖华亭只是单纯的想要揍陈言一顿给母亲出气,顺便看能不能让陈言知难而退离开姐姐身边,谁知道下手没轻重还赶巧洗手盆不结实,加上没考虑到作案地点选择在了前城最好的王牌公立高中,校方的强硬态度也为廖家善后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当然这些困难都被廖华锦悄悄地处理了,她就是想让廖华亭觉得闯出这么大的祸最后不过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好害怕的,越是肆无忌惮,越发丧失理智,越是得寸进尺,越要自取灭亡。
陈言自然深谙廖华锦的心思,他也愿意助力,打不还手这都是基本操作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怎么恰到好处的引得廖华亭生气,更生气,让他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所以打都挨了,嘴巴坏一点效果更好。
廖华亭自然是不会亲自去搭上董二夫人母子的,随便动个嘴皮子自然有人代劳,董二夫人这辈子前半生没吃过的苦后半辈子一起加倍还了回来,没文化年纪也大了找不到好工作,又不敢回老家,只能带着孩子在湖城艰难度日,做点保洁之类的工作,一直都在不断地被雇主刁难,被房东驱赶,当然这些不过都是背后有人在暗中操作,为的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董二夫人是亲身经历过锦衣玉食的,现在生活如此艰辛自然是心有不甘,只有让她产生越大的落差,她才会越有怨恨,她的怨恨越多越无处发泄,董承玺感受到的辛酸才会越直接的转化为仇恨,
董承玺不成器,学上的也不好,人也懒惰,眼高手低,又喜欢摆少爷架子,毕竟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没理由现在一朝落魄就把这些彻底忘了释怀了,再加上还有个每天以泪洗面不断抱怨的母亲,心里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仇恨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什么滋养,放着不管都能越来越膨胀,更何况董承玺生活的这样又没人正确引导,还不断经历生活坎坷的环境了。
其实这对母子俩的生活换做普通的打工人,还是能努努力过上普通人的日子的,可是对母子由奢入俭难,更别提背后还有人为的难上加难,加上身边的人似乎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嘲讽奚落,经济上心理上环境上的多重摧残,无一不在加速催化着仇恨的疯狂生长。
本来董二夫人从律师那里知道董春友出事的时候还想着老公一向比较谨慎,估计警察能拿住的证据也不多,抱着就算坐牢也不会太久的乐观想法,压根没想到这次老公出事不但自身难保,还连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一块儿要进去吃牢饭,律师说了就算再争取董春友也是十年起步,董二夫人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律师才说起他收到的消息是有个叫董岑岩的,把华林服装厂的监控和电脑数据还有一些账本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