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虽然不过年,但是董岑岩的桦林制衣厂新年气氛可是足足的,厂子门口两盆年桔树上都挂上了小红包,厂子大门口也都贴了金字的大号春联,每一幅有一个半陈言那么长,厂里的两个保安搬着梯子折腾一上午才全部贴平整了。
车间门口,仓库门口,办公楼门口都贴上了来自各家银行保险公司的春联福字,倒不是送给厂里的,一些是梁姐拿来的,还有一些是小张拿来的,理由都是自家用不完不如贴厂里不浪费。
小姚妈妈大老远寄来一些门钱吊和平安符纸,据说是在小姚家乡那边已经拜拜过的,小姚有点不好意思提说要给厂里贴,还是小张拽着小姚来齐叔办公室说了有这回事,大家才知道的,然后下午扛着梯子端着浆糊满厂区转悠的的,就是小张和小姚两个人了。
厂里现在已经没有订单了,各车间都在调试维修和保养机器,上报来年需求,仓库正在盘库,陈言也一直都在厂里,上一年这个开了差不多十年的厂子总算开始给陈言挣钱了,但是厂里的其他人看着可都比陈言要高兴多了。
明天就是桦林制衣一年一度的聚餐了,齐叔已经找好餐厅定好位置,陈言其实有点不太想去,毕竟几天前他才和小张他们一起吃过一顿饭了,这么短时间再来一次同事聚餐对陈言来说就有点致死量了,他非常的不想去。
对比陈言的消极态度,小张则显得摩拳擦掌激动万分,电商部盘库的时候小张还一脸贼笑的拉着陈言问有没有可能大家聚餐的时候一到地方推开门就看到董总已经在包厢里坐着等大家来了,看小张沉浸在董总突然出现的幻想里红光满面的样子,陈言都有点不明白小张为什么对见董总有这么深的执念,然后小张又一本正经的说如果见到董总他肯定要想办法说服董总给自己加工资,把陈言郁闷的无言以对。
下午下班陈言回到家,最近这几天虽然还阴着,也挺冷的,但是总算不下雨了,一条也就终于愿意从狗屋里出来,听到陈言回来了,一条伸完懒腰又分别蹬腿,然后站在栅栏边冲着陈言哼唧摇尾巴。
曹阿姨今天做烤全鸡,陈言站在院子里都闻到香味了,和一条玩了一会儿陈言才推开一楼的大门,曹阿姨听到动静迎出来,手上还带着隔热手套。
“小陈回来了。”再过几天曹阿姨就要开始休假了,能看得出来她非常兴奋开心,但是曹阿姨也不放心陈言一个人,所以把陈言每天要吃的各种营养补充剂都提前分装好了,还在自己手机上都设置了闹钟,打算休假后每天一到时间她就提醒陈言按时服用。
陈言嗯了一声先上楼了,最近总算闲一些了,快过年了,他要赶紧把向激川的新衣服收尾打包好给向激川送过去。
向激川已经回到前城了,春节前日子特殊,他都是直接回到老爷子这儿的,他的新的工作又是那种以招导演为幌子,拉进公司就劝你当演员的类型,向激川甚至有点怀念以前的那份工作,至少是正经让做个导演的。
陈言正在对向激川的新裤子做最后的检查,向激川就打电话来了。
“今年没给我做衣服?”向激川倒不在乎有没有新衣服穿,毕竟只要他想他可以拥有无数新衣服,他只是担心陈言有什么特殊情况,比如身体还是不太好,才没给自己做新衣服。
“明天给你送去枕星河,”陈言手机放在工作台上,开着扬声器,“今年工作室订单太多了,乱七八糟事情也很多,所以断断续续给你做的,现在还在收尾呢。”
“你那小朋友呢?”向激川是有听陈言说虞移寒假又跑来了这个问题,也知道曹阿姨即将开始长达半个月的休假,但是感觉陈言的语气平静放松,不像是有人在家吵到他烦的状态。
“让我送回他家去了,”陈言把向激川外套上的扣子给换了,这会儿正把拆下来的扣子一个个用羊毛布擦干净放回盒子里,“他老是躲在我这儿逃避现实,我干脆一脚给他踢回现实。”
“够狠啊你,”向激川显然是正在他自己的小楼里,不然打个电话才不会笑的这么大声,“那他走了谁陪你过年呢,我听曹阿姨说你同意她休半个月的假,你可真是慷慨。”
“年这种东西你就让有年过的人去过啊,”陈言把装扣子的盒子放回材料柜,“曹阿姨想好好过个年,去半个月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怎么办?”向激川春节期间铁定是出不来的,他以前从来没担心过陈言过年怎么办的问题,毕竟以前的陈言还算是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但是现在的陈言好像有点不一样,向激川真的很怕没人盯着陈言真的把自己作没了,“这要十几天呢,你就不能等曹阿姨休假回来再把你那小朋友给送走吗?”
“他也要回到他家里去啊,他的问题最好别拖,我得把他赶回去,让他快点长大才行,”陈言从材料柜里拿出准备给向激川的外套换上的扣子,这些扣子都是纯手工制作的,之前给向激川用的那些是欧洲进口的,但陈言感觉说不出哪不对,于是换了这些国产的,光是摆在衣服上看效果都觉得和之前的样子有质的区别,这几年国产西装扣不论是质感还是美感都开始超越进口货,价格还便宜,陈言没理由不爱用,“他也二十七八了吧,再不长大难道等四十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