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你说为什么!”
谢傅恍悟过来,哦的一声:“我是想看看你的伤势。”
闻人翎应得干脆利落:“不给看!”
“我也不给看吗?”
“你有什么资格看。”
“我是你的好弟弟啊!”
闻人翎忍不住伸手就去掐谢傅的脸蛋,恼怒道:“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好弟弟,有你这么掀姐姐的裙子吗?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若非这人是谢傅,闻人翎早就提刀把对方脑袋砍下来。
“哦,你是担心这个啊。”
闻人翎见谢傅说的不以为然,表情错愕:“哦?”
“你放心,我不看你腿,只看你伤。”说着再次掀起闻人翎的裙子。
这一年多来,闻人翎的火爆脾气已经收敛许多,但是谢傅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顿时发作:“还掀!”
谢傅柔声说道:“我给看看。”
看着谢傅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温柔和呵护,还有好多好多的心疼,闻人翎一下子不懂得拒绝,谢傅这边已经动手轻轻覆上她膝盖上的扎包。
闻人翎却毫不关心自己双腿,轻轻的望向谢傅这张近在眼前的脸,三分少年感七分男儿风的五官,儒雅如玉树。
皮肤就像一块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既有力量感又不失细腻,浓眉之下一双低垂的眼睛充满气质与涵养。
闻人翎一直对男人望而却步,心生抗拒,但这张脸却有种言语难以形容的魅力,让她看了又想看,百看不厌,甚至让她怀疑自己有没有洁癖,到底抗拒不抗拒男人。
“翎姐,疼吗?”
闻人翎微笑:“不疼。”就算一死换来今日一见也在所不惜,残疾而已。
“我给你看看吧。”
从谢傅轻柔而颤抖的声调,闻人翎已经能感受到谢傅内心难受不忍,伸手捉住谢傅的手,摇头道:“诗大夫已经看过了,他是祁连山南北最好的大夫。”
“这位大夫怎么说?”
“伤痛会随着时间慢慢痊愈。”
谢傅也知道闻人翎不会据实而言,笑道:“我还是给你看看了吧。”
说着动手准备解开紧紧束缚着的布条,闻人翎再次伸手阻止,谢傅轻道:“翎姐,你放心,我就先看看,不会乱来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怕你见了难受。”
谢傅闻言心头一炸,早些时候压抑住的一腔柔情全爆发出来,催动着他的身体去表达,可他的全身又似被封闭住,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是啊,你想爱一个人,表达出爱意来,可你有什么理由借口。
落在闻人翎眼里谢傅就像身体僵化去一般,笑着安慰:“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谢傅笑道:“那我给看一下。”
闻人翎看着谢傅解开缠了一缠的包扎带,其实诗鹿鹿说过这包扎带在半个月内千万不要解开,半个月后她会重新敷药,以后虽然行动不利索,或许还能有自己行走的可能。
但是闻人翎根本不关心这些,她就想看到谢傅流露出对她的关怀,点点滴滴滋润着她枯死的内心。
随着包扎带被完全解开,破碎不堪的膝盖呈现在谢傅的眼前,在那些碎裂的骨头当中,拼粘着一些柔软的枝条,以至于这些碎骨不会揉成一团。
柳枝借骨!
谢傅曾在医书中读过这神奇的医术,就是裁一段柳枝,剥去表皮,削成需要骨头的形状,并将柳枝中间钻空,然后将柳枝骨接上碎骨,以代替被切除的骨头。
敷上石青散之后,紧紧包扎,随着时间推移骨肌生长,要再次接骨引导骨头生长。
这个过程要连续施术数次,断则三月长则半年,每一次病人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闻人翎的膝盖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所以才用柳枝借骨来治疗弥补,骨头撑破皮肉暴露出来也证明这一点。
这是骨头断裂之后的多次受挫,就像挥着棍子将骨头砸成稀巴烂一个道理。
谢傅心似刀割:“这样还说不痛。”
闻人翎笑道:“当时是有点痛,可想着拼命保护……现在也不是很痛了。”
谢傅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想着拼命保护伊蓝。
伊蓝是我的爱人,翎姐你若对我有爱,不是应该妒恨吗?
不,这是翎姐对我毫无保留无私的关爱。
“翎姐,你要让弟弟怎么回报你。”
闻人翎像个大姐姐一般温婉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忽地自嘲一笑:“你不是特地来看我,是吗?”
谢傅哑口无言,是的,他从未想过特地来见闻人翎,如果不是因为伊蓝这件事,他可能就耗上一辈子。
“翎姐,我愧于你结成金兰姐弟,无心无肺无情无义。”
“我……”
闻人翎欲言又止,其实她想温柔的说,我情不自禁的爱上你,给你添烦恼了。
可“爱”这个字卡在心头,如何说的出口。
谢傅也不想伤感的氛围弥散,故作轻松笑道:“这腿以后好不了怎么办?”
闻人翎笑道:“好不了就好不了呗。”
“以后可就无法纵马奔驰了。”
“骑了大半辈子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