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家坐天下之后,风气如此,一朝一风嘛。
秦楚成在场,谢傅也不好坐上正中主位,让上主位又显得见外,轻轻看向霍端。
霍端立即识趣,让了他的座位:“大人请坐。”
就这般,三人同坐一侧,秦楚成居首,谢傅居中,霍端坐在第三位,既如朋友一般,又暗含身份高低。
看着谢傅面容,秦楚成笑笑:“谢傅你是真的刚起床啊?”
谢傅抹了下脸,手上有些东西,笑道:“下人来禀,太子殿下你上门,我匆匆更衣就过来,还没来得及洗漱,让太子殿下见笑。”
秦楚成笑指谢傅:“你是不要脸啊,好好好,合我胃口,我最不喜欢那些表面端雅凛然,将自己装点的像个高雅名士,骨子里却肮脏虚伪之辈。”
说着对着霍端笑道:“要做咱就做表里如一的真污人。”
霍端哈哈一笑附和:“谢大人是真名士自风流,大英雄能本色,雅是真雅,俗也是真俗,雅俗具有。”
这马屁拍的完美无瑕,怎么说都有理,谢傅都不知道怎么应之,“太子殿下,你今天登门,该不会只是来和我闲聊吧。”
“有公有私。”
谢傅哦的一声,秦楚成笑问:“谢傅,是要先理公事还是先理私事呢?”
谢傅应道:“先公后乐吧。”
这个“乐”字用的极妙,秦楚成哈哈一笑:“好好好,先把公事说完,该乐来乐。”
“是这样的,上回大秦景教在江南作乱,谢大人你妥善处理,稳定一方,大概情况,父皇已经知晓。”
谢傅轻问:“圣上是什么态度呢?”
霍端这时站起:“谢大人,这澹台府我还第一次来,可否先在你府上逛逛。”此举却有避嫌的意思。
秦楚成却道:“霍先生,你坐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无需避嫌。”
秦楚成都这么说了,霍端也就重新坐下。
秦楚成继续道:“父皇对于这个结果基本满意,再者说了谢大人你刚坐上淮南道节度使这个位置,就要处理这种平乱大事,本来就是强人所难,能有如此结局,已是意外之喜。”
“额……至于谢大人你对大秦景教许下的承诺。”
谢傅当时是在人前向大秦景教公开承诺为大秦景教正名,通过林定波和铁血之口传到天子耳中,也是正常之事。
只是他并未正式将此事回禀天子,就是要让沙土飞扬一番,看看沙土如何,再做对策。
“太子殿下,你继续说。”
“是我举荐谢大人你平定大秦景教叛乱,父皇叫我前去商谈,我跟父皇说了,父皇既暗授谢大人全权处理此事,大人你代表的就是父皇,你的决定就是父皇的决定,就算有任何左右偏斜,也是君无戏言。”
谢傅笑道:“多谢太子殿下美言。”
秦楚成抬手:“大秦景教势强,谢大人也是以一方稳定为重。”
说着轻问:“谢大人此举怕是权宜之计吧?”
谢傅一讶,思索秦楚成此话含意,嘴上说道:“此事全是西域奸细从中搞鬼,太子殿下难道不知?”
却是想将矛盾转移,让秦楚成看清现实。
秦楚成应道:“我自然知道,父皇也已经了解,只是父皇拜道门天宗青华仙真为至高无上大国师,又视蓬来仙门为圣门,以大秦景教和天宗、蓬来仙门的恩怨,谢大人要真的为大秦景教正名,只怕这两关不好过了。”
秦楚成见谢傅不答,继续说道:“加之朝中臣子不知内情,定是多有反对。”
谢傅并不急于透底,询问:“太子殿下,你有何良策?”
秦楚成笑道:“谢大人是拿定主意要为大秦景教正名。”
谢傅澹笑:“西域奸细潜伏数十年,煞费苦心要分裂我大观国武道力量,让我们自相残杀,就算有再大阻力,我也绝不能让异域贼子得逞。”
这话说来,却比直接说来更有说服力,谢傅的出发点也变得冠冕堂皇。
秦楚成叹息一声:“只是世事总不能如愿,明知如此,事情未必能够往所想所愿发展。”
听出秦楚成意思愿与他一同,谢傅道:“请太子殿下指点一二。”
“父皇知道个中利害,同时顾虑天宗和蓬来仙门的态度……”
秦楚成说着沉吟看向谢傅,谢傅却不急于表示态度。
“父皇顾虑有二,一是大秦景教能否偏安一隅,二是需时能否惟吾所用,若能解决此两点,父皇应该能够下定决心一锤定音。”
谢傅笑笑:“景教道义,玄妙无为:观其元宗:生成立要:理有忘筌:济物利人:宜行天下,数百年来也一直遵循此六大要义行事,能否做到偏安一隅呢?”
秦楚成不答,心知肚明。
谢傅继续道:“先前残杀各地官员叛乱一事,也全是异域奸细从中嫁祸。”
秦楚成心中冷笑,谢傅你可真是当官的好料子,这么大一定帽子就全栽赃到异域奸细头上。
“当然当日在我婚礼之上,大秦景教对太子殿下或许多有得罪,太子殿下还需明辨忠奸,以大局为重,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帝君,更需有海阔胸怀,看澹个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