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问道:“衣服可穿好了?”
“嗯。”
谢傅点灯,屋内立即一片明白。
什么样的男人才配成为仙庭小姐的夫君,女子虽然含羞,还是充满好奇心的朝谢傅望去。
四目相对瞬间,两人却异口同声道:“是你!”
原来眼前这个女子竟是那个背着孩子在街头买竹偶的妇人,当时谢傅经过,见已经落夜,小孩趴在她的后背睡着,冻得小脸通红,就将她的全部竹偶买下,拜托她隔日送到太平小塾去,同时也好让女子早点归家去。
见是谢傅,女子又惊又喜:“恩公,原来是你。”说着对着谢傅就跪了下来。
谢傅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恩公了,连忙起身上前:“起来,起来……”
手刚要触到女子,想起刚才的误会,却又缩了回去:“大娘子,请起来,我还有话问你。”
女子站了起来:“是,恩公。”
上次在街上见到她时布裙荆钗,脸容沾污,这会低束罗裙,衣容整洁,竟是一个生好美人,鹅脸峨眉,身段婀娜纤盈有致。
女子见谢傅盯着她看,想起刚才在榻上被他搂抱,雪白的脸颊顿漾一丝红晕,恩公好生无礼,怎好如此注目,叫我如何自处。
想他娶了仙庭小姐和鹤情小姐两个大美人,应是个风流之人。
此女之美就算在青楼之地也是花魁之美,不过他见过美人,倒没有太过强烈感觉,问道:“大娘子,你为何叫我恩公?”
“恩公,难道忘了,那你买了奴家所有的竹偶。”
“这个我倒记得,莫不成向你买竹偶的个个都是你的恩公。”
女子脸色一红,若是别的男人如此戏谑,她定要怒斥一番。
“恩公有所不知,那日奴家已经饥寒交迫无处可归,孩子也好些天没吃,当时奴家已经想好,如果真的无路可走,干脆带着孩子一死了之。”
谢傅轻呀一声。
女子继续说道:“幸好恩公施恩,让奴家与孩子得以苟活,也鼓足勇气继续坚持下去,对奴家来说就是再生之恩,你说算不算上是奴家的恩公。”
谢傅想不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救了两条人命,呵呵一笑:“你我之间只不过是一桩买卖,算不上什么恩情。”
“奴家知道恩公是有心相助,却又想保留奴家的尊严。”
谢傅呵呵一笑:“算不得什么。”
女子又道:“不瞒恩公,奴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当时还以为恩公对我不怀好意。”
谢傅笑道:“有个人比我好上一百倍,只是你没能遇上。”
“恩公说的是仙庭小姐吗?仙庭小姐确实比恩公你要更好一点。”
说起仙庭,谢傅想起正题:“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仙庭小姐带我进府来。”
原来女子月信期间依然带着孩子外出谋生,怎知粗布草灰挡不住血,漏了出来,弄得裙衣是血。
凑巧仙庭路过,见她一个女子背着孩子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很是奇怪,便上前关心询问一句。
得知她月信期间还带着孩子外出谋生,很是惊讶,一般来说无论家穷家富,这几天,女子都会闭门不出。
当下就脱下自己的外衫帮她遮丑,又带着女子回到澹台府。
当仙庭亲手帮她取下那沾灰带血的粗布,给她换上干净的红签,女子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之后又给她送来饭菜,见小孩面黄肌瘦,询问之后,方才知道女人营养不好,乃水不够,孩子也吃不饱,又特别出府买来羊奶。
女子自觉,道谢之后就要离开。
仙庭询问,得到她无处可去,又劝说女子这些天留在府邸。
在澹台府,女子虽然处于月信期,却特别勤快,抢着帮仙庭干活,经常跟在仙庭后面在厨房忙活,甚至寒冬腊月大清早的就给仙庭洗衣服。
很多活本来是秀儿的,搞得秀儿无活可干,颇有怨言。
仙庭倒也经常劝说她,奈何女子很本分,知道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干再多的活也是应该的。
月信期过,女子用自己不多的存款买了些材料,赶了几个晚上,给仙庭做了双登云履作为答谢。
仙庭收下登云履,趁机又劝说女子留下来。
女子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又带着孩子,就跟仙庭说,留下来可以,却不能白吃白住,就让她当个奴婢吧。
仙庭笑笑没有应下,让她留下来就是,晚上却又给她送来了几身孩子和大人的衣裳。
女子当时目光一红就哭了出来,说只给孩子留一身衣衫,其它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最后还是仙庭提议结为姐妹,姐妹之间就不用见外了,女子最后才以姐姐的名义收下仙庭所赠送的衣物。
往后在澹台府的日子,女子的身份虽然不是奴婢,却把自己当奴婢使,恨不得多干一些活。
在仙庭生病的那几天,连秀儿这个贴身婢女都熬不住,女子却没日没夜守护在床边伺候着,没怎么合眼过。
连仙庭自己都说了,认了这个姐姐真好,连亲生母亲都没对她这么好过。
往后的日子就是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