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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傅转头对着燕语说道:“燕语姑娘,帮个手好吗?”
燕语竟点头应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总感觉帮他就是帮自己,帮小姐,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感觉,或许他刚才熬粥时如同作画浑然忘我的宁静模样,有一点类似小姐的熟悉感。
小姐作画的时候就是这样,任外面天崩地裂,她却专心致意,不受丝毫影响。
说来简单,可又多少人能够做到,燕语跟在小姐身边日长,太懂了。
谢傅拿了一个大盘:“帮我端好盘子。”
“就这样吗?”
燕语像个木头人双手端着盘子,却见谢傅走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谢傅没有回答,却是在院子就地取材,摘了几片青翠的竹叶回来。
燕语见谢傅将竹叶直接垫在盘子上,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洗一下吗?”
谢傅一笑:“他们又不知道。”
燕语心里想笑,却瞪了谢傅一眼,我好不容易跟你争取的机会,你可不要浪费了。
这边谢傅已经开始动手,将姜切成丝状,又切了萝卜丝,蒜片,橙片,调了米醋和黄豆酵酱
准备好这些佐料之后,谢傅才捞了一条松江鲈鱼,将鱼握在手上,也无需砧板,直接剥除鱼鳞。
燕语见鱼在他手中拼命挣扎,虽被他牢牢捉紧不至于脱手,但活鱼挣扎之下,却担心他被锋利的菜刀割伤,忍不住额的一声。
谢傅专心剥除鱼鳞,也不看她,嘴上却淡淡说了一句:“盘子端稳了。”
燕语这才发现,双臂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盘子已经不知不觉慢慢倾斜了,嘴上应了一句:“知道了。”
这条松江鲈鱼去了鱼鳞之后还是活的,谢傅也不打死,直接从活鱼鱼身取片,手上菜刀如春风,又轻又柔,鱼片片片薄如蝉翼,若不细细对比分辨,每一片都似一般大这就极为考验手工了,鱼一动不动都未必能切的如此薄透,何况这条活着的鲈鱼还不时抖动着。
燕语看着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片飘落在盘子上,只感觉他如同在挥墨泼毫一般。
这哪里是在做菜,这分明就是在作画。
谢傅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这条三斤多重的鲤鱼正反两面最肥嫩的鱼肉均被切了,那四片垫在大盘上的竹片上面,也铺满了晶莹薄透的鱼片。
在大盘中间间隔着放上两碟,一碟倒上黄豆酵酱,一碟倒上米醋,鱼片盖住碟沿,乍一看去好像是盘上的红白两个小湖,边缘堆着鱼片成小墩,直接插上薄荷,薄荷虽在这个盘上倒好像成了木槿。
姜丝、萝卜丝、蒜片、橙片这些东西,燕语只看着谢傅摆摆置置,竟错落有致的成了一副图画。
燕语越看越奇,越看越惊,这哪里是菜,分明就是精致的艺术品!
他是在做菜吗?他分明就是在作画,一副不一样的活画。
燕语双眸死死的盯着这幅画,不!这道菜。
竹叶垫底如绿洲,橙片直悬如飞阁,葱片点点如莲叶,姜丝叠嶂如假山,萝丝回峦如甬道,生动若真景。
更妙的是
谢傅道:“快端过去吧,慢了就错过了。”
燕语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了他的吩咐,双手端起大盘,小心翼翼的朝石南生走了过去,生怕一个摇晃,毁了这美景。
霍建理打趣道:“燕语姑娘亲自端菜,这道菜我们两个可要好好品尝。”
石南生附和笑道:“那就多吃一口吧。”
每道菜他们只吃一口,多吃一口已经很给燕语面子。
燕语也不出声,双手捧的好像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平平稳稳,轻轻巧巧的将大盘放在桌子上。
两位美食家在看到这道菜的一瞬间,却表情一凝,目光死死盯着这鲜活如真景的菜。
作为一个美食家,什么菜没见过,什么菜没吃过,却头一回未嗅其香,未品其味就被震撼住,真实是叹为观止啊,一道菜竟也能做的如此之美!
光是看了,就让人如置身美景之中,心情愉悦,这景致实在是逼真绝妙。
燕语看见两人动容,死死盯着这道菜,心中暗喜,且不管好不好吃,这美如景画已经将两人震撼住了,嘴上督促:“尝一尝啊。”
石南生立即抬手打断道:“你先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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