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杜如泉闻言,心中暗忖:“等我成了这澹台府的主人,我日日邀你前来做客。”
下人督促一声,“两位公子,里面请。”
两人刚刚迈进大厅门槛,只见大厅四面开窗,气宇宏敞,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尽显大气富贵。
厅内已经有下人在布置比试场地,正中空阔的地方,平时摆上五六桌酒席也绰绰有余。
此时却只摆上两张古朴的檀木书案,隔着两丈的距离,内外相对。
既然是才学比试,自然需要有用文之地,看来这两张书案就是两位比试者大展身手的地方。
黄少南看着那两张古朴的檀木书案,对着杜如泉低声道:“便是那一张檀木书案,我们一辈子也买不起。”
杜如泉心中暗忖:“等我拿下澹台鹤情,这一切还不全是我的。”脸上却不漏声色的笑了笑。
下人领着两人在右边的客位坐下,“两位公子来的早,请稍等。”
下人退下之后,黄少南低声问道:“杜兄,今日你与那铜腿的才学比试可还请了什么公证人?”
这座位很有玄机,上为贵,左为尊,刚才黄少南要朝左边座位走去,下人却领着他往右边来,所以黄少南才有一问。
杜如泉倒是没有多想,应道:“有你就够了,还要什么公证人,难不成我与一名铜腿比试才学,要把苏州城的名士请来不成。”
黄少南笑了笑,倒也感觉有点小题大做了,想着更觉得是一场闹剧,这名铜腿能拿起笔写几个字就不错了,还比试什么才学。
偏偏澹台府却搞得很隆重其事的样子,转头看向杜如泉。
杜如泉与小鹤夫人的事,黄少南也素有耳闻,只怕今日是为杜如泉正名,好为杜如泉入赘做好准备。
孔管家的声音突然从大厅外传来,“都小心一点,这纸很贵的,弄坏了,你们一年的工钱也赔不了。”
只见孔管家带着澹台府一群婢女鱼贯行了进来,两个婢女分作一对,左右托着挂轴一头,挂轴上披着一张空白的画纸。
一共进来十二名婢女,分为六队,提着六张画张,分为三种不同尺寸。
这……太隆重了点吧,不就和一名铜丁比试。
十二名婢女有序列队而站,孔管家沉声道:“从这一刻起,谁都不准乱动,有尿也得给我憋回去!”
黄少南笑道:“杜兄,这位澹台小姐连画纸都给准备了三种尺寸,看来很重视这场比试啊,一会你可要全力而为,大展身手啊。”
澹台鹤情这般隆重其事,杜如泉倒感到压力,要胜过一个铜腿不难。
可要胜过自己,在才学上折服别人,只怕……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澹台鹤情这是什么意思。
黄少南突然惊呼一声:“这是蜀纸!”
杜如泉疑惑道:“蜀纸?”
“杜兄,你不知道吗?这蜀纸可是皇家贡品,平时都是王公贵胄写诗作画所用,这纸价值不菲,若无渠道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啊,想不到澹台小姐为了这场比试,居然把蜀纸都弄来了,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我一辈子都梦想能在蜀纸上作画一次。”
黄少南说着,忍不住起身朝蜀纸走了过去,眼里似看到珍宝一般散发光芒,伸出手轻轻触摸纸面。
孔管家见了微微皱眉,嘴上却客气问道:“这位公子是?”
跟着上的杜如泉介绍道:“孔管家,这位是黄少南黄公子,黄公子才学不弱,颇有名气,我今日请他来当个公证人。”
孔管家客气一句:“黄公子。”说着淡道:“黄公子,你可小心,别弄坏这纸,要不然我不好跟小姐交代。”
黄少南应了一句:“这么珍贵的蜀纸,我岂舍得弄坏!”
门外传来声音:“孔管家,琴桌放哪里?”
琴桌!杜如泉闻言一惊,琴桌都给整上来了,顿感压力山大。
他倒学过弹琴,因条件有限,却只是入门,若在大众广庭之下演奏,那可真的是献丑了。
该不会还要比弹琴吧,转念一想,他一个铜腿怎么会弹琴,只怕澹台鹤情今日隆重其事,只不过为了显摆。
孔管家吩咐道:“你们把琴桌先放后面,都不知道用不用的着。”
果然如此,杜如泉暗暗松了口气,这还没比呢,就感觉很有压力,这压力不是来自对手,却全来是澹台鹤情。
紧接着有个仆人抱来两把七弦琴,放在琴桌之上。
黄少南音律造诣不高,对乐器研究也不深,可看那两把七弦琴外观,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个没有什么奇怪,连作画都用上蜀纸,这弹奏用琴,岂能普通。
紧接着又下人抱进来其它乐器,包括横笛、箜篌,琵琶。
黄少南顿觉好笑,这横笛也就算了,可这琵琶,箜篌又有哪个男子会弹,分明就多此一举。
看着杜如泉似乎有点担心的样子,低声安慰一句:“你看琵琶,箜篌都整来了,我看澹台小姐只不过是在借比试之名,显摆自己的珍藏。”
杜如泉点了点头。
琴棋书画,琴桌、书案、画纸都有备,这棋怎么可能缺少。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