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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状也是悄咪咪跪坐着。
这两个人早就想好了让如今已经积攒了甚多权威、甚多人心的太子来克制一下大王。
这些年嬴政通过操弄奸臣,调教奸臣,确保了朝中忠臣、奸臣全部都听从他的话。
大王的权力,也是在最近这几个月空前高涨。因为楚国的战事被扶苏解决了,心头大患已经被除去。嬴政现在不需要什么人再帮助他了。
是以朝堂的风气这几个月急转直下。
但是这么做的弊端,也很明显。
忠臣和奸臣本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现在强行让两伙八字相克的人睡在一个榻,忠臣自然不愿意。
现在茅焦、顿弱、唐秉、淳于越等都已经是保持沉默了。
扶苏正在考虑,自己是单干呢,还是和嬴政合伙干。朝堂这种气氛委实让扶苏断了和他们合伙的念想。
转头却看到丞相正在望着他。
“太子刚从楚地回来,都不问大王讨要庆功宴吗?”
嬴政一听这个,眉头都皱起来。
自从那日见了扶苏身边那几个人,嬴政就开始夜间睡不踏实。
还摆庆功宴,这不是告诉天下人,扶苏功劳很大吗?
可恨的是,嬴政戴着王冠,垂旒遮着他的面,他根本没法表露自己的不满。
扶苏望了一眼嬴政,“母君病况未转好,这庆功的事情还是延后吧。”
王绾眼中露着笑。
“我方才观太子,意气风发,更胜从前。胸有成竹,像是对方才所论有更高的见解。”
众人的目光早就都落在扶苏身。
扶苏心里自然骂王绾。这厮诽谤我!
“右相看错了吧?我那分明是苦思冥想未有主意,怎么能说是胸有成竹呢?”
“我明明看到太子方才都嗤笑了蒙少子一番。”王绾理直气壮地道。
“丞相,你怎么……”
“太子,您若是有高见,请一定不要隐瞒。”王绾再度发问。
扶苏身子慢慢僵直,他开始明白王绾的意图了,脸写满了求生的欲望。
众臣纷纷看起了好戏。
蒙毅情急,“太子真的有高见吗?莫不是顾及我的颜面,所以不肯直说呢。”
扶苏绝望地望着王绾,这厮坑我啊!
随后他又看向蒙毅,似乎是看着一个傻狍子。
都这个时候了,再说没有,就真的是私藏高见了。
“本是一得之见,尚未深思熟虑,现在只好拿出来献丑了。”扶苏望着王绾笑笑。
王绾则一脸期待地望着扶苏。
嬴政盯着王绾撺掇自己儿子。
赵高看得呆了,大王跪坐握剑的手都露出青筋来了。
扶苏看了看众人,大家也应该都看见了,自己是被迫的。
“天下一盘棋,战事就是国事。战后的处理,比战争发动和战争进行的过程都要重要。国家未来是祸乱还是安定,都是从战争结束之后开始的。”
“所以我认为,不仅要管理那些降卒,更要让那些降卒融入我秦国。”
“融入秦国才是根本目的,如果是靠压制的话,恐怕这些事情要永远没有止境了。”
“天下初定,五国的民众需要和秦国庶民融合。让那些楚国士卒未成婚的全部异地搬迁,去往其他城池安家落户。”
“其余的人士再酌情考虑。至于降卒,若是有愿意加入秦军的,也可适度吸纳。”
王绾摇头,“太子一定有高明的办法,只是不愿意当众坦白。”
这时,嬴政威严的声音在朝堂响起。
“如果太子的主张是让秦国善待六国士卒,那就不必在朝堂再说了。”
朝堂蓦地陷入了死寂。
今天这个朝会,嬴政答应让扶苏来时之所那么爽快,就是为了杀杀他的锐气。没等嬴政找机会,扶苏自己就撞来了。
自从在楚国战场回来,得到那几个才士,扶苏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扶苏在到殿之后,直觉告诉这朝会氛围不对劲。他本来打算不说话,装聋作哑等一等看看情势。
谁能想到王绾非要他说点什么。
而外人也根本不知道这对父子又在玩什么。
嬴政又望着王绾,“右相,倒是有劳你记挂扶苏庆功宴会。这个庆功宴,就由你来操办吧。”
隗状就知道王绾着急,一着急就发癫;更知道嬴政忌讳王绾拿扶苏当工具人。
所以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大王――右相提议给太子庆功,那是为了帮助大王在臣民之前树立威德,我秦国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太子立下奇功,大王嘉赏太子才能彰显大王赏罚分明。”
“可是因为王后抱恙,这件事已经被搁置。本就是大王爱护王后,太子孝义。既然已经决定不举办的庆功宴,如何能再重启呢。”
“右相只是一时糊涂,请大王恕罪。”
嬴政公然感慨,“右相年迈,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明智了。”
王绾闻此羞辱,自然面如土色。
回到章台宫的嬴政,想着今日朝堂王绾不住地巴望着扶苏讲话时的情貌,心里越发不爽。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