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再三来报,“报太子,楚军已经将兵,距离我们只剩下四十里地了。”
众将纷纷望向扶苏。
“虽然这一次楚军来的很迅猛,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
“众将士听令。”
一侧,虎贲卫尚且都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却已经按照身份等级位次立在了扶苏面前。
重甲相叠,磷光闪烁。
长剑被齐齐挂在腰间左侧,每个将军双目锐利好似闪电。
帐内十几位将军这么一聚,一时间人心澎湃到极点。
在打仗时,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发动最后的反击时点兵了。
每个将军都双目炯炯,浑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听话地竖起来,这并不是恐惧,而是聚精会神、屏气凝神要记住主帅说的每一個字。
每个将士都十分恭敬,却又迫不及待地等着号令。
“着将军王贲,驱兵五万设立阵地断后。待拖延半日后,驱兵撤还。”
王贲得到这个命令,一时间还愣了一下。
这假装失败不是他的作风啊。
“令行禁止。”扶苏知道王贲是怎么想的,可是只有王贲亲自断后失败了,那些楚人才会彻底疯狂。
就凭扶苏说的这四个字,王贲已经没有什么可再犹豫的。
“唯!”
王贲领了军令,立刻就走出帐子,把袍子往后一扬。去办他一生从未办过的差事——打个败仗。
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其他将军们也只是暂时庆幸,毕竟败仗伪装起来,那可比打胜仗难多了。
“着冯毋择领五万军前去占领寝地。待得手之后,立刻在城头上插满红旗。”
冯毋择那是非常高兴啊,他自然兴高采烈地道,“唯!”
扶苏肃容,他知道,如果寝地被占领了,照楚军的想法,他们一定会去进攻寝地。
冯将军高兴地也太早了。
扶苏又命道,“着杨端领三万军,向后迂回,埋伏于楚军粮草供给线路。”
杨端本来以为王贲这次捡了个最烂的差事,结果他才是捡最烂差事的那一个。
因为所有的战事中,计划往往是靠不住的。
尤其是埋伏这回事,本来军令是要你去等人家的粮草。但是一般情况下,是等不到对方粮草的,很有可能遭遇的是对方的重要人物路过,这种情况是极好的。
但更有可能对方压根不运送粮草过来,而是早早勘破埋伏的所在,带兵来反围剿。
不过战场战场,千变万化才叫战场。
就像女人缝制衣服一样,一场战争几十万人参加,那得是千丝万缕交错起来,情况非常复杂,时机精妙。
不过对于一个要拜将封侯的人来说,这算得了什么呢。杨端十分高兴地道,“唯。”
“剩下的人,都跟着我。着蒙恬为裨将,全军将士跟着我沿着汝水沙地平滩后撤。”
任嚣听了半天,没想到太子居然没喊他的名字。
任嚣当即自己站出来,“太子,要论勇猛,我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啊。”
众将都哈哈大笑起来。
“急什么?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可是太子,我现在手痒痒啊。您可不能把我给落下。”
扶苏只好说,“那你就做我的开路先锋,先沿着汝水为大军开道吧。”
任嚣这下总算是满意了。
“唯。”
扶苏望着地图,这个时候,他心中仍然不敢大意。
一个人发疯的时候就是他最强大的时候。
楚国人现在就是这个状况。
而秦国士兵刚刚才知道自己本身没有那么多兵力,士气难以琢磨。
扶苏不想在这个时候盲目提振士气,只是命令士兵以退为进,先满足将士们的心理最基本需要。
他全部的赌注,都下在楚国寿春了。
一个李信再加十万军队,就是十个楚王也该给他捉回来了!
很快,城父上空就开始变天了。
一时间乌云又聚合在一起,铺天盖地般向城父奔涌。
项燕满目含忧地眺望远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项粱未随军,只是陪在项燕身边。
“父亲连日来忧思过度了吧。如今形势有利于我楚军,父亲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项燕摇摇头,“这个秦国的太子啊,他没有万分的把握,怎么敢到我的城门前围堵这么久呢。”
“父亲,他是想让我楚军疲弱,到时候好趁机反攻我楚军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会急着下手才是啊。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紧锣密鼓地进行,他怎么能大摇大摆地在城外守着呢。还分兵十万精锐去占领一座连我们楚军都自顾不暇的城池——城父。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惜,项燕的军事想象力制约了他的军事能力。
他也只能预测到这里了。
楚军被秦军欺负,折腾也长达几个月了。
如今秦太子只有三十万兵马就敢假装包围他们楚军的消息被传出来。
一时间楚人愤慨至极。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