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对付赵高的时候。
“太子的大业,是为天下人。这样的志向,臣一定倾力相助。只是不知道太子意欲何为?”
扶苏难得对着信这么严肃,“在我眼中,善是恶的源头。恐怕你我都要摈弃过往那种作风。”
信低着头看了看地面,“太子的意思是?”
“也许你过去很厌恶痛恨赵高那样的人,可是现在我要去完成大业,却需要有人狠得下心来。仁慈根本做不成大事,只会一次又一次壮大小人。”
“要用雷霆的手段,去执行春风化雨的任务。我想这就是老天对我们最好的昭示。雨水本润泽万物,可是若下雨水,必定伴随惊雷。”
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像赵高一样,趋炎附势,招揽小人,结党营私,权为己用,贪赃枉法,玷污尘世。
信实在是难以想象。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要你去杀了赵高,你能办到吗?”
信心头一震。
“他罪恶累累,应当被秦律处置,以儆效尤。”
“你觉得是君权大,还是秦律大?”
信已经也被现实打得险些抬不起头来了,君子就是不行啊。“先师曾经说过,刑始终上不了大夫。唯一能上得了大夫的,是权。”
扶苏继而道,“连君父喜爱的臣子蒙毅上谏,都杀不了赵高。这就说明,秦律是奈何不得他的。要想杀了他,就必须要用非常的手段。”
信忍不住道,“太子犹如白玉,本无暇。何必为这种人血染白衣?”
“臣和赵高,素有恩怨。当年莪和赵高曾经师从同一位律史学习律法。老师认为他心思奸邪,不愿意举荐他去尚书台。”
“没想到他就因为这个记恨老师。后来他还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让大王对他信任有加。只是等到他进入尚书台后,立刻动用手段杀了先师。我与赵高,乃是私怨。”
“而且赵高身份特殊,太子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扶苏冷着脸,“置身事外?你是我的信臣,王后乃我亲母,我的亲和信都和赵高结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赵高已经是不得不除。但是既然要除,就要做好善后工作。”
“如果你真心要留在我身边帮助我,那就忘却那些君子小人的分别,做事只为目的,不顾手段。如果你做不成……”扶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连累信,也不想被信连累,“仔细想想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林信一直认为自己正当壮年,扶苏这么一说,当即双目烧出火星子来。
“太子,臣绝对不会告老的。太子要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臣绝对不会再有推辞。”
扶苏劝阻,“你先别激动。我怕你说起来豪情万丈,等到真的要你去做事,你会顾虑太多啊。”
顾虑?
现在林信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太子居然嫌弃他心不够狠,担心他办事不利,又暗示他要是办不下来,那就提前请告老还乡。
林信做梦都没想到,他在太子心目中居然是这样的。
“太子,请您立刻吩咐臣一件事,臣现在就去办,绝对让太子满意。”
为了向扶苏证明自己还没老,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拿出实际效果来。
扶苏望着信,半信半疑。
“我自己尚且心慌,就怕你再办事不利,到时候鸡飞蛋打,多年积攒的心血全无。”扶苏抱着头,作出十分苦恼的样子。
信更加着急。
太子居然作出这样的表现,可见是真的要动手了。
“太子若要除赵高,请必用臣。”
“可是你知道,赵高是个内臣,权势极大。固然官职贬低,可是这宫里畏惧他手段和权势的人大有人在。杀他容易,这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不知太子所指之后的事情是?”
“杀了赵高,等于拿走君父随身佩戴的太阿剑。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周围的人不察觉,又可以让君父不感到生气呢?”
林信低头沉思,“太子的意思是,要为太子换一把剑?”
扶苏摇摇头,“为君王换一把剑,这得花费多大的力气。这就要比要把天上的太阳去掉一个黑点,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
“太子既担心剑会伤到自己,更伤到大王,可是换剑的风险又太大,那太子想要怎么做呢?”
“简单!找个人让君父自己把剑锋给斫了。”
林信摇头,“这不是比换剑更难吗?”
“换一把剑,那是整个咸阳宫的事情,斫剑锋则是章台宫的事情。”
信满面愁容,“这……几乎不可能。”
“你终究是不行啊。”
林信只觉得好似遭了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
“但凭太子吩咐。信若是失败了,提头来见。”信咬着牙。
“倒也不用那么严重,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出行前,我会去一次上林苑。这一次,我想见一个人。看你能不能帮我悄无声息地给安排好。”
“不知是什么人?”
“章台宫卫尉。”
“太子竟然选他?”
“你觉得他不可行?”
信思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