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新的红人出现,手底下的人就一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听话、忠心、好使唤。他们最是会见风使舵,会弃自己而去。
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赵高堤防的对象。
当扶苏出现时,赵高非常高兴。
因为扶苏能够分走李斯在大王心目中的气焰。
看看他在大王面前得意的样子,明明我才是大王心中最可靠的人。
嬴政像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哽咽良久,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缓缓道,“寡人麾下能臣如云,良将如雨,自恃已经见过天下大半英才。可是寡人觉得,他们都没有你的颜厚。”
扶苏听了一点也不生气,也不感到难为情,只是理直气壮地告诉嬴政,“君父,我应该是天底下最忠厚老实的人了,君父怎么能说我厚颜。”
李斯见扶苏今日前来,不像是为了国事,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留在此地为妙。
“大王,臣还有要事,请先行告退。”
可惜嬴政现在只想和李斯下棋,不想和扶苏说话。
现在的扶苏,嬴政看着要多烦有多烦。因为他开始频繁地向自己要东西。
“好好的一局棋,都被你给搅和了。”
嬴政放下象棋子,靠着座椅向后躺了。
方才章台宫内愉快融洽的气氛,忽然间就没有了。
左右宫人见嬴政的脸色都吓得不敢抬起头。
若是常人,早就被吓退了。
李斯战战兢兢,急忙溜了。
等到李斯走了,扶苏径直坐了下来。
“君父,我来陪君父下吧。”话说着,扶苏直接收拾起了象棋盘。
“高——”嬴政忽地喊起赵高,赵高急忙俯身下来。
赵高这样的身材如此弯腰贴近嬴政的肩膀,看着十分谄媚,“大王——”
“你替寡人猜猜,太子今日来又要做什么?”
扶苏的手还是停下来了。
赵高收敛起笑容,一颗心被悬在胸膛里,他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下,“臣猜太子是来向大王告别的。”
嬴政挑眉看向扶苏,“是吗?”
扶苏便道,“此为其一。扶苏今日怕是来的不是时候。”
嬴政却又忽地露出喜色,“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廷尉的象棋,还是过于逊色啊。既然创造象棋的人来了,那就陪寡人下上一局。”
赵高见扶苏今日来这般架势,再看大王前后的反应,大王和太子二人怕是有大事要说。
“大王,臣今日陪同陛前太久了,还有很多事情要臣去办呢。”
“去吧。”
左右其他人见到李斯和赵高先后离开,也一个個纷纷告退。
只剩下一些侍奉的宦侍和女婢。
“怎么在寡人面前,现在放不开了?”
“方才扶苏无状,搅扰君父雅兴,是儿臣之过。儿臣现在知道错了。”
扶苏作揖。
多年来,扶苏也习惯了。
嬴政会在一个不经意间突然发火,这就弄得他周围的人总是很紧张,每分每秒都要提心吊胆的。
“起来吧。”
“谢君父。”
“你是象棋的创造者,又是太子,在寡人面前应该很得意才是。”
“正是因为儿臣是太子,既是君父之臣,又是君父之子,所以不论儿臣做出了什么东西,都是为君父效力。”
“你这些日子都在宫中做什么?”
嬴政并没有抬起手再拿围棋,只是忽然性对扶苏发起一连串的问题。
在嬴政面前,即便扶苏做全了所有的准备都没有用,因为他能随意地挑刺你。
“儿臣在监督工匠制造纺机、改良曲辕犁。还和御史们讨论学问。还去看望了叔公。”
“寡人听说是你亲自教你叔公如何下围棋。”
“正是。怕叔公闲赋在家无聊,儿臣想用此物让叔公安定下来。叔公毕竟侍奉了二位先王还有君父多时,功劳甚高。”
扶苏低着头回答,良久头顶上方传来话音,“做得不错。”
“君父谬赞了。”
“你在象棋棋盘上写着秦界楚河,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扶苏以为,未来秦楚之间必定是一场硬仗。秦能否长久地一统天下,未来都要看楚国。是以做出其局。”
“看来你在宫里,每天都在琢磨这些家国大事。寡人让你在羽阳宫中读书,有些大才小用了。”
有那么些时候,扶苏觉得还是自己小时候过得快活些。
“儿臣从来都不敢这么想。”
嬴政身侧的宫人都低头望着脚面,一动不动,表情麻木,像是陶俑。
“之前寡人已经准许了你外出押送粮草,如今又来,又是为了什么样的事情?”
嬴政才不相信扶苏是来看他的这种鬼话。
“儿臣一个不情之请,但是这件事,只能请君父开口。”
“说。”
“母君思念身在楚国的外祖母已经多时了,但是楚国久久未有音讯传来。母君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耽误君父大业,只好告诉了臣这件事。只是扶苏身在羽阳宫中,更加不认识朝中外出楚国的使臣,臣只好求君父开恩,请君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