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韩非的文章因为嬴政的重视被更深层次地推广普及了。
原本大家都不知道君臣之间相处的门道,大家都是糊里糊涂地摸索。
没想到忽然冒出来一个天才,把他们的疑惑都给解释清楚了。
当初嬴政是因为困惑君臣之间相处的道理,所以才对韩非感兴趣;可是大臣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秦国的大臣们,也亦然对君臣之间微妙的关系有时候会感到苦恼。
是以韩非的文章迅速在秦国走红。
有人在学习韩非的文章,也有很多人在叱骂韩非。
昌平府。
“公子韩非!这个臭结巴!”
“你看他都写了什么,我一定要找個机会宰了他。”
熊毅之前就听说韩非很厉害,心想不过一庶公子、会读书写文章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没想到,短短数月之间,韩非几乎成了扶苏的伴读。整个咸阳宫都围着韩非转,这就让熊毅对这个韩非产生了好奇。
“不就是九篇文章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九,是数量多的意思。
只是不读也就罢了,一读熊毅气炸了。
他在宫室内来回地踱步,不停地咒骂韩非。
昌平君望着窗外的飞雪,原本平静的心情都被熊毅给吵没了。自从扶苏成为了太子,扶苏就很少有机会和他接触。
熊启对此感到非常危机。
他急需要派遣心腹入宫,亦或者打通宫中某处联结点,和扶苏保持联动才是。
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熊启为了扶苏设计了嬴政开金口,如果这小子只是嘴上说说顾念他的恩情,那他扶持这个太子,有什么用呢。
虽然和扶苏相处了很久,熊启也知道,扶苏是看着傻里傻气,其实非常有主见。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要去做什么。
但是熊启现在见不到扶苏的面,和他私下说几句话,更加不可能。时间久了,熊启见不到扶苏,便对扶苏对他没有之前那么信任和亲近了。
若是扶苏听信了嬴政的话,再加上王后的诱导,以后不认他这个叔公……
“唉——”
“启兄——叹气作何啊?你在想什么啊?我跟你讲了半天了。”
熊启根本对韩非一点也不上心,他只想着扶苏的事情。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扶苏做了太子,即便扶苏什么都不想、不做,可是会有一大帮人主动帮他想,帮他做。
熊启寻觅派遣了大量的士人加入扶苏的文字改革工作,甚至一直在暗暗支持扶苏之前的主张。
扶苏那四条主张,也不知道嬴政到底是怎么想的,反而是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自己这个丞相。
熊启感觉嬴政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等着让他跳。
他偏偏不跳,不上这个当。他绝不会主动过去接触扶苏,给嬴政落下口实。
熊启在忙着和嬴政之间暗暗较量,互相博弈。为此他每天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谨小慎微。
而熊毅却在这个时候为一个韩非大惊失色,一脸震怖。
“这个结巴!看我宰了他!”
“启兄——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看着我在这里干着急,是启兄的快乐吗?”
熊启抬起头,看着熊毅,他摸摸自己精致的下须小辫。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身为右丞,怎可如此心浮气躁?不过区区一个韩非,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值得让你忌惮的地方。你怎么能为了他就大失分寸呢。”
“还在我面前破口大骂。”熊启双手插入衣襟,对于熊毅这个同盟,熊启有时候真的受不了他。
“韩国根本没有实力,对于秦国来说就像是蚂蚁。韩王让韩非使用请为秦国臣子的计谋,也根本就是与虎谋皮之策。”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大王不过是喜欢韩非的文章罢了,王喜欢读书,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以王的个性,等什么时候这个新鲜劲过了,就会对韩非渐渐疏远的。”
“而且韩非背后没有任何势力集团,又是孤身一人来到秦国,相当于质子。”
“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熊启说着,还示意仆人拿出他的古琴。
他想要在冬日里大雪纷飞的时候抚琴,以思念他的父亲。
熊毅听了,脸色铁青。
“启兄这是认为我在小题大做吗?请启兄好好看看韩非到底写了什么吧。”
熊毅站在堂中,已经不再看熊启。
熊启示意身侧的仆人将韩非的文章拿过来,他这才打开翻了翻。
一开始看着,熊启还忍不住点头,“确实有道理。我看现实中发生的情况,也是他所写的这样。”
“请启兄读一读《说林》上篇吧,再来和我说吧。”
熊启微微看了一眼毅,跳章读了过去。
“今王两用之,其多力者树其党,寡力者借外权。群臣有内树党以骄主,有外为交以削地,则王之国危矣。”
“如果君王同时重用两个人,那么这两个人势必其中一个实力大,其中一个势力小。”
“势力大的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