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忙擦着年世兰衣裳上溅落的茶水,急抓着年世兰的手看她是否被烫到,年世兰只管呆呆的,一脸茫然,和不可置信。
胤禛快步走到年世兰身边,抓着她的手。
“世兰,世兰?朕已经派岳钟琪接任抚远大将军,率兵去追缴萝卜藏丹津残部了,朕定找回你哥哥,无论生死!”
年世兰半晌颤抖着紧紧反握住胤禛的手,抬起头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皇上,怎么会这样?哥哥是年家的顶梁柱,哥哥怎么会失踪?”
胤禛看着年世兰这样,颇为不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
“你哥哥,是护朕登基的有功之臣,你们年家,只要有朕在一日,绝不会败落。若你哥哥活着回来,朕定给他加官晋爵。若万一...朕是说万一,朕也会为你哥哥封爵,让他的儿子,你的侄子袭爵。至于你大哥年希尧,他是个读书人,朕也会保他一世无忧。”
年世兰在胤禛怀中啜泣,微微颤抖着,闷声闷气道。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只想要哥哥平安!”
胤禛轻轻拍着年世兰的背。
“会的,会的。朕也希望,朕的年大将军,活着回来。”
胤禛好不容易安慰好年世兰,看着她疲累的躺下,闭上眼睛休憩。胤禛又轻声嘱咐颂芝好好看护着自家主子,他还要回养心殿批折子。
年世兰并没有睡着,她听着胤禛的脚步声走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才慢慢睁开眼睛。
颂芝担忧道。
“主子,您先休息罢,皇上已经派了人去找年大将军。您现在这么熬着也是无益,反而叫皇上忧心。”
年世兰用手撑着床,缓缓坐起身来,颂芝忙上前扶她。
此时的年世兰脸上已经看不出半分刚才的伤心难过,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取水来,为本宫重新梳妆。”
颂芝欲言又止,乖顺的去喊谷雨和小满进来伺候。
年世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谷雨和小满重新为她上妆。
上一世,萝卜臧丹津叛乱的时间不是现在,而是还要十几年。这一世不知为何提前了这么多,但是想来结果是不会变的。
年羹尧定能平定叛乱,平安还朝。只是自己刚才那一番戏,还是挺伤神的。
但不这么做,以胤禛的多疑,定会察觉些什么。上一世的年世兰心无城府,丝毫不懂得在皇帝面前做任何掩饰,才会在胤禛还没告诉她年羹尧战胜的消息之前就沾沾自喜。
她那时看不懂胤禛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不懂帝王的多疑和谨慎,等她懂的时候,已经是重来一世了。
这一次,年世兰装作懵然不知,又费力做了这一番功夫,胤禛再多疑也不会想到前线的消息能先一步传到年世兰这里来,才能稍稍放下对年家这个有烈火烹油之势门第的防备。
但愿哥哥活着回来的时候,不要如上一世般沾沾自喜,骄傲自大。
甄嬛说得对,君王枕畔,怎容他人酣睡。
功高盖主自古都是大忌。
乌拉那拉氏看着面前躬着腰的江福海。
“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福海恭敬道。
“千真万确,奴才听皇上身边儿的人说,年大将军不知所踪,华妃娘娘伤心欲绝,哭倒在翊坤宫。”
乌拉那拉氏瞬间面上带了笑容。
“好啊,好啊。本宫原本还在担心,年羹尧此次打了胜仗回来,华妃就要更跋扈了。这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本宫听说年羹尧一直都很疼宠这个妹妹,若他一直是华妃的倚仗,本宫还真要担心,以皇上对华妃的宠爱,哪日这皇后的宝座都要给了她。”
剪秋也笑道。
“皇后娘娘多虑了。无论华妃娘娘如何得宠,祖宗的礼法是不能变的。您是妻,是大清的国母,华妃再如何,也只是个妾,越不过您去的。”
“话虽这么说,但天下事往往没有定数。在本宫不能确定年羹尧真的死了之前,华妃...就由她再跋扈一段时日罢。”
乌拉那拉氏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退。
“对了,陪本宫去看看三阿哥罢。那孩子如今看到本宫会笑了,真是聪明。”
剪秋在旁附和。
“娘娘貌美,又是三阿哥的母亲,三阿哥看到您自然高兴。等三阿哥长大了,定是孝顺娘娘的。”
乌拉那拉氏笑笑,带着剪秋去看三阿哥。
年世兰带着颂芝站在慈宁宫外,求见皇太后。
慈宁宫门口的小太监忙忙进去禀报,须臾,又跑出来恭敬请年世兰进殿。
“臣妾参见皇太后,太后娘娘吉祥。”
年世兰很少恭恭敬敬行礼,每每去皇后宫中请安,都是漫不经心的随手挥挥帕子,敷衍的屈一下膝。但在钮祜禄氏皇太后这里,她是晚辈,从来不拿乔。
皇太后看着年世兰一身素净的衣裳,连发簪也没几样新鲜的,她心下疑惑。
“快起来罢。今日怎么穿的如此素净?你正值妙龄,应该穿件颜色衣裳,好让皇帝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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