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认识将近三年,却还是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怦然心动。
旁人听见沐京华的回答,都雀跃地起哄,徐书却已经无心其他。
他看着沐京华微微低垂的双眸,看见午间的月光落在他羽长的睫毛上,打下一小片光影,突然心尖一动。
是什么时候呢?
他忍不住想,他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非沐京华不可?
他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好像爱情就是这般玄妙的东西,你永远不会知道体内那沸腾的多巴胺在什么时候达到了顶峰。
就像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是的,他并不知道。
听见山间传来野狼咆哮声时,徐书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就算山上开发痕迹不高,野兽很多,但狼大多是夜行生物,白天里很少会出没。
徐书觉得不对劲,立刻便下令让大家远离那个方向,他们只是来找原材料的,没必要制造伤亡出来。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奇妙,徐书吩咐众人绕过可能有野狼出没的地方,却好巧不巧转到了另一个危险地带。
远远就能看到有人类活动的足迹,只是凭借脚印来判断,就知道对方有不少人。
不仅有人,还有马。
甚至……
徐书看着山上的车辙印,忍不住感慨古人“愚公移山”的坚韧精神。
都说渝州易守难攻,但是……真有人带着军队爬野山来渝州啊。
是个狠人。
徐书叹了口气,示意匠人们原路返回,又挑了两个身手敏捷的士兵跟上去探查情况。
临行前沐京华拉住他袖子。
徐书立刻安慰他:“我只是查看一下情况,不会硬碰硬。”
沐京华蹙着眉点了点头,却从怀中拿出一个竹节做的口哨,递给徐书:“有危险,吹一下。”
徐书没怎么当回事,但看沐京华坚持,还是点头接下了:“若我两天后还没有回来,你带上刺史印去找江瑜。”
说罢,他再不留恋,蹑手蹑脚地带着士兵们去打探情况。
不过靠近了将近百步,徐书就看见一大片空地,是人工采伐后形成的空地,处理地很平整。
再往远处看,还能瞧见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都是木头做的房子,因为轻便,有的甚至达到了三层楼的高度。
徐书的目光很快又被一个伫立在空地中央的旗帜吸引过去,他眼力好,看了几眼就分辨清楚上面的字迹。
赫然便是一个“乔”。
又是乔渐鸿。
不等徐书想明白他如何在山上建立这么大一个据点,便有暗箭朝徐书射来,他连忙退后急闪,只被暗箭划破了衣袖,可身后的那两人却没有他这般好运气,一个手臂受了伤,另一个直接被射中眉心当场毙命。
徐书反应很快,立刻喊还震惊的那人跑,可才跑了两步,便被绊马的绳子绊倒在地,还不等他爬起来,便觉双脚一痛。
脚上立刻没了知觉。
徐书撑着胳膊往后去看,便见乔渐鸿立在他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来无恙啊,徐书。”
徐书眼前一黑。
——
林间有飞鸟掠过,沐京华都觉得惊心。
好在他身边还有曲修,虽说师兄大多时候都很幼稚,但重要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他最先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并十分聪明地选择佯装不知。
他不动声色地挪到沐京华身边,用手势示意他:“有人在追我们,我们马上到山脚了,那时他们一定等不住要出来,你要记得提前跑。”
曲修没什么天赋,手语学得很烂,加上沐京华后来嗓子恢复过来,他也不再复习,所以手势比得乱七八糟。
不过沐京华还是看明白了。
他面色一沉,用手势反问:“那你怎么办?”
曲修只摇头,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师兄很久以前就想怎么做了。”
“难得今天徐书不在,终于轮到师兄我了。”
沐京华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咬了咬唇,眼圈红了起来。
曲修却突然拍了一巴掌他座下的马:“跑,别回头。”
藏在暗处的人眼见不好立刻冲了出来,曲修则眼疾手快拿了他们带来的斧头,骑着马冲了过去。
那些人看他这般不要命,一时还愣了愣,随后才抡起刀剑过去。
因为骑着马又先下手,曲修为沐京华争取到不少时间。
但他到底没受过训练,很快便被揪下马,曲修摔在地上,忍不住惨叫一声,发觉沐京华还没跑远,立刻又喊:“别回头我没事!”
沐京华想回头的动作一顿,一行清泪落下,他却抓紧缰绳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满心欢喜地去,回来时却只有他一个。
沐京华恍惚地冲到萧府,一下马便是一阵腿软,他踉跄了一下,缓了一口气,才对慌慌张张朝他赶来的门房道:“去……去请江瑜过来。”
——
眼前是一片黑暗。
徐书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脚都没了一点知觉,这感觉很糟糕,就算是他也不由觉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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