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想摸枪啊。”徐书看着跑来打小报告的蒋晓,莫名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给看他那玩意了,没想到过了整整两年,都念念不忘。”
蒋晓呵呵笑道:“徐兄,别说是沐哥儿,替你偷听墙角这几天,我都忍不住好奇。到底那枪是什么东西?”
“就和乔渐鸿送的弓箭没什么区别。”徐书含糊其辞,“我是真心觉得生辰礼物送这种打打杀杀的武器不好,怎么小木槿就这般执着,非它不可呢?”
说起这个,蒋晓却忍不住叹气:“沐哥儿恐怕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吧。”
“什么传闻?”
“岷州沦陷了。”蒋晓轻声道,“封丹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渝州。”
“渝州不会有事的。”徐书安慰他,“虽说萧然近来行事愈发乖张,但他的能力却无可置疑,更何况他兄长在边关手握军权,一旦渝州出事,随时都能赶来营救。”
“再说渝州地势,易守难攻,封丹的军队再怎么英猛,刚过了寒冬,也不可能精力充沛到攻得下渝州这块大肉。”
蒋晓听罢松了口气:“人果然还是要像徐公子一般,饱读诗书,才能看得长远深刻。”
说起读书,徐书又想起来:“最近学堂如何?”
自从两年前蒋大表示想要习字之后,徐书便捐款在村中盖了一间学堂,请了旁村的老秀才教书。
这是好事,村长当然无条件支持,只是他缠绵病榻,实在无心此事,便只能交给沈家族老来操办。
可惜那群老头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太多,前天说这开学堂要请紫微星,后天又说动土要查黄历。
光是学堂的选址,就选了整整一年时间,更别说招募老师学生、盖房引水这些事情,他们磨磨唧唧,徐书便先请了沈着来家里给蒋晓他们上课。
不管怎么说,员工的扫盲教育必须赶上。
不过折腾了这么两年时间,学堂总算是盖好了,条件虽然不能跟镇上的私塾相比,但也绝不寒碜。
蒋晓也一直盼着学堂落成,他和姜向晚移居石桥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徐书说只要在石桥村住满两年的人,孩子都可以在学堂上学。
他虽不指望自己未来的孩子跟徐书一般饱读诗书,但总不能像他一样,只能靠着偷听墙角来学字。
学出来的字还不被家里人认可,甚至要被说不务正业。
正想着,沐京华来敲门了:“徐书,吃饭啦。”
“知道了。”徐书来开门,沐京华却狐疑地盯着蒋晓,“晚哥儿一直在找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跟徐书聊什么?”
蒋晓讪讪地轻咳一声:“说说学堂的事情,这几日便能开始招生了。”
“真的?”沐京华兴奋地看向徐书,“我可不可以上学堂?”
蒋晓愣了愣,下意识想说哥儿出去抛头露面不合适吧,可随即想到沐衣楼开张后,几乎天天是沐京华出去“抛头露面”,也没见徐书有什么不满,便又把话憋了回去。
徐书揉了揉沐京华的头发,这两年功夫,沐京华还是长高了的,只是心性反而越发像个小孩子:“你想去上学堂?”
沐京华嗯了一声,拉着徐书问:“我想跟晚哥儿一起去上学堂,好不好,好不好?”
“好。”这件事徐书一早就想过,“届时会开办三个班,哥儿、姑娘、汉子一人一个。”
沐京华登时开心起来,拉着徐书往外走:“吃饭吃饭。”
走到门口,又想起来:“吴勇他们也来了,说是一会儿想打麻将。”
“他倒是好意思。”徐书哼了一声,“天天让你给他做饭吃。”
“徐兄这话我可不敢当啊。”吴勇正好往院里走,听见徐书这般调侃他,便笑,“我倒是想去沐衣楼给沐哥儿添点彩头,可沐衣楼做的饭哪有沐哥儿做的好吃啊。这里的饭千金难买,我当然得厚着脸皮多来几次了。”
徐书白了他一眼,不怎么接话:“今晚不用回家陪夫郎?”
“不用,我已经派马夫带人去接乐哥儿和那两个小萝卜丁儿了。”吴勇不好意思地笑道,“还得在徐兄这边多多打扰。”
吴勇最近说话越来越有萧然那个调调,徐书是一点不想听,白了他一眼,道:“找彩蝶给你安排吧。”
不过人多一些,沐京华还是很开心的,一坐上饭桌,他就开始暗戳戳地问徐书:“可以喝酒吗?”
自两年前在蒋晓婚事上喝过半杯后,此后便一直惦记着。
徐书喝不惯这里的酒,哪怕是酒楼里出了名的烈酒他都觉得清淡。闲来时候也不曾准备些喝。
倒是蒋晓馋这东西,每到晚上便要来上一杯,沐京华虽不说,可那小眼神眼巴巴地盯着,总让徐书觉得心里酸酸的。
他起初不知道沐京华是在馋酒。还以为沐京华这小傻子是看上蒋晓那个瘦高条了,可转念想到沐京华和蒋晓夫郎姜向晚关系甚好,又有些摸不准。
可他到底心里发酸,那日又瞧见沐京华傻乎乎盯着蒋晓,终于受不了,拿手遮了沐京华眼睛。
沐京华倒也没推他,只是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挠在徐书手心,痒得厉害。
徐书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