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看明白了,这孩子是要洗衣服,可徐书再怎么说也是个自力更生的青年,怎么可能让小孩帮着洗衣服。
他当即摇头,道:“衣服没事,我会帮你洗的。”
他明日去镇上免不得又弄得一身土,到时候回来把衣服一起洗了就是,不是什么大事。
沐京华却摇头,抓着他衣角晃了晃。
撒什么娇?徐书微微蹙眉,一时有些头疼。
别的家长都是为自家孩子太不听话而烦心,他却要因为这小孩太听话费心,也不知是好是坏。
徐书苦口婆心地教育道:“你现在病还没好,着凉了怎么办,喝药可是要花钱的。”
徐书知道这小孩面容憔悴,一定也是过惯苦日子的,听到花钱这种事肯定要心疼。便故意这么说来吓吓他。
果然少年一听这话,当即便松了手,只是似乎还有话说,执拗地低着头,微微咬着唇。
徐书想了好一会,才勉强理解了这小孩。虽然他自己觉得现在过得苦巴巴,可他是后世来的,哪怕是末世,生存条件恶劣,但生活条件却比这个时代好上不少。
所以他觉得无所谓的东西,比如一碗米饭什么的,对小孩来说估计是多大的恩惠。
寻常人平白受了恩惠,肯定难免不安,想着做点什么报答他。
虽然徐书觉得小孩就该乖乖被照顾,而且这少年现在还生着病。但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熟,姑娘小子才十五就要准备结婚了。
村长家那个小姑娘,叫沈琳儿,才十四岁,就已经定好了人家,预计一满十五就要出嫁了。
所以他得象征性给少年找点事干才行。徐书轻咳一声:“不如你帮我去厨房倒杯水?”
果然少年立刻点头应了,眼睛亮了亮,步伐都有些欢快。
但沐京华刚走到门口,却瞧见了院子里站着一个大汉,个头都快有两个他那么高了,站在门口把白日灿烂的阳光遮地严严实实。
那人看到他,便问道:“这里是徐书家吗?”
沐京华眨了眨眼睛,默默朝后退了半步,他从小对这样身高体壮的汉子就免不了害怕。后来在风俗场时,还真真被一群大汉打过。
心底便更慌了。
不过他这一退,却是撞进了徐书怀里,嗅到熟悉的墨竹香气,一时有些怔愣。
徐书没觉他异样,只是柔声问他:“怎么了?”
这不过一句安慰罢了,徐书看见门口的大汉,立刻笑着上前迎那大汉:“蒋晓。”
等沐京华回过神来,徐书已经和蒋晓聊了起来。
徐书拿着自己方才画好的图纸比给蒋晓看,一边比划一边解释,蒋晓则满脸惊讶,连连点头。
沐京华看了两眼,便朝着厨房跑去。
徐书虽然注意到沐京华跑了,却没太在意,他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小孩怕生。
他看向蒋晓,话题一转,神秘兮兮地问道:“话说蒋兄弟,你们包不包建窑的活?”
“徐公子想建窑?”蒋晓有些诧异。
徐书便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我祖上是烧陶烧瓷的,可惜如今家道中落,就剩我一个,也不想着振兴祖业,但起码不能丢了这门手艺。”
“会烧陶器,还有瓷器?”蒋晓瞪大了眼睛,话都说不太利落。
徐书没回他,只又问:“你们包吗?”
“这……”蒋晓有些为难。
对于他们来说,砖窑就是家当,若是帮别人盖了,那和把家当拱手送人没什么区别。
徐书看出他为难,补了一句:“若是你们帮我建窑,陶窑的收益我们对半分,我还可以教你们如何烧陶器。”
蒋晓又是一愣,这次却也认真思考起来。
烧陶和烧砖不一样。
虽说盖一次房用量巨大,但这邻里八乡哪有那么多人盖房,就算有,也不全是找上他们。
可陶器不一样,便宜耐用,需求量巨大。关键,会烧陶器的师傅屈指可数,学徒费也收地极高。
蒋晓很快想清楚了利弊,却还是道:“我回去同他们商量商量,一定给您个准信。”
徐书也不急于一时,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图纸:“需要看看地吗?”
蒋晓连连点头,却还是不忘感慨一句:“您的这个图纸真的太精妙了。”
徐书没应声,看了眼厨房,转身朝门口走去。
徐书的房子虽然新颖,却也不算特立独行。
蒋晓看了几眼徐书家的荒地,从背上的包裹里取出算盘,很快便点头道:“徐公子,初步估计,这砖头上万了。主要是您这围墙用的太多了。”
徐书点了点头。
“按着一块青砖三文钱来算,至少得有八两银子,最多大概十五两银子。”
这价格和徐书估算的差不多,他爽快应下:“五日后,能先送一批过来吗?”
蒋晓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连忙表示没问题,收了徐书三两银子做定金,这才乐滋滋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那陶窑的事情:“我们一定尽快回您消息。”
徐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找别的人,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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