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淑,又要留你在兰州镇守。”
“你已经也有经验了,但是,我还是强调一下,无论发生何事,城中的四千亲军不能动。”
今天的张延礼,在内部非常隆重的场合对安怀淑吩咐道,主要是儿子张弘心也在一旁。
“夫君放心,兰州这边有妾在,必然不会有失。”
“几位阁臣能力威望不一,但我清楚有些事情该信任谁。”
安怀淑赶忙保证道,张延礼出征在外的时候,都是她在后方处理大小事务,经验没问题,经历过之前在凉州的危机后,也非常分得清轻重,能迅速知道问题的核心在哪。
此刻见到安怀淑拍着胸脯保证,他也没有任何疑虑,只是习惯性的嘱咐罢了。
“对了,妾也已经七八年没见过父亲了,听闻这次父亲卧病,仍在沙州。”
“夫君回去,替妾看下父亲,若是带弘心一并回去,给父亲看下,那就更好了。”
安怀淑随口说道,确实,自凉州之战后,安再晟回沙州后,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也有些思念。
“这次回沙州,确实要看看他们了。”
“但是,无论发生何事,除非在兰州或者在大军之中,否则,弘心与我尽量不在一处。”
张延礼随口答应回去看望岳父的情况,但是马上又提醒起了安怀淑。对于这个问题,张延礼一直非常警醒,在现在这个阶段,除非是在绝对控制的地区,他不会与自己的继承人在同一個地方。
长子张弘心是嫡长子,被明确立为世子,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竞争者。
说句不好听的,凭借他十多年的威望,假如现在真的不小心挂了。王后安怀淑扶持十一岁的长子,是有一定可能稳住局面的。
六营指挥使,只要一半愿意效忠,加上兰州的北衙亲卫各都头不出问题,那长子的继位绝对可以顺利进行。
就算有野心家,在内部稳固的情况下,成事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如果自己和长子一起被人一锅端了,那其余兄弟和儿子们绝对守不住这个局面,说不得马上就是一场内乱,然后最后的决胜者未必是他的亲属或者核心部将。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张延礼对这个问题足够警惕。
“是妾失言了。”
安怀淑连忙反应了过来,连连请罪。
对此,张延礼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并没有准备与安怀淑对这个问题探讨下去,而是朝着长子询问道。
“弘心,这段时间,可有每天都去讲武堂。”
“父亲,孩儿这段时日都有去学兵法,习武艺。”
已经十一岁的张弘心如同小大人一般恭敬的说道,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因为前几年的无心之言,被严令习武读书,对父亲还是非常畏惧的。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后面一句是什么?”
面对长子,张延礼随口问道,考较起他的功课。
“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虽然张延礼是随口一问,但张弘心还是很快答道,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孙子兵法流传甚广,几乎是有家底的武将必读的兵书,而且也是讲武堂的必授课,张弘心年岁不大,但是已经将孙子兵法背的滚瓜烂熟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对此有何看法。”
当然,张延礼并不仅仅要求长子死读兵书,继续追问道。
“在战争未发动以前在决策上就预计能取胜的,是因为具备的致胜条件多,战争未发生前在决策上就预计不能取胜的,是具备的致胜条件少。具备致胜条件多就胜,少就不能取胜,何况一个致胜条件也不具备的呢。我们根据这些来分析战争双方,那么胜负结果就可预见了。”
“这要求我们在发动战争前根据各种因素评判战胜的可能性,不打无把握之仗。”
张弘心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小心翼翼地观看起张延礼的反应,十一岁的小孩,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张延礼不可能让小孩子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全程没有太多的反应。
“除了孙子兵法,你最近还看过什么兵书。”
“《吴子兵法》、《六韬》、《司马兵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
“除了这些,还有父亲编撰的《赤水军练兵实记》。”
“讲武堂主要以这八本兵书授课。”
张弘心倒是没想太多,说出了讲武堂的授课教程,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的。
听到这里,张延礼也有些汗颜,除了他的这本,其余都是武经七书,如果说孙子兵法形而上学,对普通将领而言没太大的实际价值,但是其余几本兵书却是方法论,包含了很多实操层面的问题。
看到长子的表现,他颇为满意,十一岁的孩子,现在死记硬背一些兵书即可,没指望他能现学现用,等他十五六岁再去战场上历练。
“不错,不错,你在讲武堂要跟着教课的师傅们多学习,不可懈怠,除了兵书,其余学业也不可荒废。”
“习武之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