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郡王,此战我军伤亡七千余人,其中左飞熊军伤亡最重,伤亡接近三千,曹指挥使负伤,刘十将和赵十将战死。”
“党项人这边,城中的两万党项人,伤亡五千,其余一万五千人全部被俘。”
“至于城外的四万人马,伤亡七千,我军俘虏一万七千人,其余人则逃离,被俘的大都是横山党项。”
大战结束后,手下统计完结果,立刻就向张延礼汇报起来。
听完手下的损失之后,张延礼一阵心疼,曹进玉那里,死伤的都是赤水军。
朝廷挑起的这场战事,连续几场大阵,赤水军的伤亡六七千了,都快接近两成了,当真是有点伤筋动骨了。反而是胡兵和辅兵的伤亡没那么多,没办法,几场重要战事,都需要精锐顶上去,这个关键时候,能依赖的还是自己的赤水军精锐。
当然,这些战事的收获同样巨大,如今的关内道再无敌手,关内道十九州和单于都护府,除了麟州割让给了河东,其余已经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上。
不过,党项李氏控制的八州,现在还不完全在自己的手中。
除了夏州被自己攻陷,其余州县还没被占领,不过党项主力已败,李氏兄弟死的死,被擒的被擒,可以说完全不成气候,这场州县估计会望风而降,毕竟党项核心的夏宥二州已经没什么抵抗了。
唯一麻烦的,可能就是横山党项了,两万横山党项,死伤三四千,其余人都被俘,这些人,张延礼不可能一口气全杀了,如何处置,当真是个大麻烦。
“禀郡王,李思恭、李思敬伤重不治,李思孝死于乱军之中,唯独李思忠伤势不算重,如今已经先行关押。”
“让人将他们兄弟几人厚葬吧。”
听到手下禀报后,他顺势说道,他对李思恭没什么恶感,无非是利益相争罢了,没什么对错,只有成王败寇。
厚葬李思恭等人,也能安抚平夏党项。
“郡王可是忧心如何处置党项各部。”
眼见张延礼愁眉不展,一点没有大胜后的喜悦,立刻有人开口进言道。
听到这個声音,张延礼稍感诧异,并不是被他看好的慕容浑和葛从周,而是右虎贲营指挥使阴信成。阴信成出自沙州大族阴氏,是最高跟随张延礼的心腹班底之一,仅次于李弘定。
虽然这些年下来,他管理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大军略感吃力,但张延礼却从来没有换掉对方的打算。实在是现在这个阶段,忠心比能力更为重要。而且李弘定、阴信成、石秀林这些人,进取可能稍有不足,但守成绰绰有余,而且他们用兵谨慎,关键时候镇守地方可以完全信赖。
现在这个时候,阴信成主动出言,想必是有办法的,张延礼此刻也有些意外了。
“不过,平夏党项虽然元气大伤,但毕竟在此地数百年,也算的根深蒂固。”
“我等不好尽数杀了,但也不可不防。”
“至于横山党项,更是麻烦。”
“虽然此战横山党项几乎全军覆没,但横山那个地方,我等也不可能派兵征讨,假以时日,终究会成为麻烦。”
面对阴信成,张延礼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些地方,本土势力相当复杂,确实不容易轻易治理。
“禀郡王,此事不难。”
“平夏党项,虽然在宥州多年,如今又占据夏州,但是部落喜欢迁移,如今更是元气大伤,可由我等任意拿捏。”
“郡王不妨让李思谏、李思忠二人继续统领党项各部,将其迁入河西之地,再与当地部落混编,重新编制新的千户。”
“正好此时将河西的部落迁移到关内。”
“至于横山党项,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无法解决。”
“郡王担忧将横山党项迁移,会造成当地崛起新的势力,反而难以剿灭,甚至可能与我等为敌。”
“既然如此,郡王不妨将其中大半迁移,留一小部队部落继续镇守横山。”
“可效仿麟州折氏,不拆散其部族,再授予官职,让其交出人质,如今一来,横山亦能消停不少。”
阴信成的话让张延礼频频点头,看来这段时间,他镇守灵州,与当地党项部落打过不少交道,确实很能发现问题。
张延礼的千户制,本来是效仿后世的蒙古百户千户制,但实际执行起来,差别其实很大。
蒙古的千户制,本质上是消除一个个氏族部落,彻底控制这些力量,成吉思汗进行千户制时,也是在自己控制力量极强的时候。
但是张延礼这边,其实不同,他设立的千户制,本质上类似于后世的卫所制,只是授予牧场,换取这些游牧部落在自己出征时带兵跟从,降低自己的养兵成本。
虽然说在编制千户时,他其实每次在有优势的时候,都是对不同部落、甚至有过节的部落进行混编,慢慢消减部落酋长的实力,但是实际效果有限。
而且有些时候,为了快速结束战事,他对一些部落整个编制为千户,并没有太多的制约手段。
这些千夫长们仍然是部落酋长,是这些千户的土皇帝,没有改变什么。即使有段时间张延礼将部落勇士转为民户,编制为赤水军,但收效甚微,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