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开始攻打凤翔,但是张延礼与安敬思已经在考虑攻下凤翔的下一步动作了,完全没把凤翔的孙揆和杨守亮放在眼里。
也不怪张延礼轻视,这俩人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动作。
当初神策军野战大败之后,驻守的凤翔的孙揆就应该有所动作。
上策当然是放弃凤翔,且战且退,与泾州的李茂贞部汇合,然后撤回长安,这样最安全,也最能保存有生力量。毕竟凤翔被神策军劫掠过一遍,如今民心不在,军心也不在,是肯定守不住的。
中策,自然是提早坚壁清野,将城外百姓和凤翔本地士卒家眷迁入城内,再将凤翔本地士卒派出城外,设置营寨固守。这样,有人质在手,又将凤翔本地牙兵派出城外,应该不至于生乱。如此一来,只要能坚守数月,时局自然可能发生变故,他们自然会有一线生机。
下策,则是什么都不做,既不撤离,也不让对凤翔本地牙兵有所防备,这就是在等死。
城中的孙揆等人,居然选择了下策,是真的在步入死局。
不过,张延礼倒是错怪了孙揆了,如今凤翔的局面,不是他不想有所行动,而是他没办法行动,如今城中又出现了事权不一的情况。
凤翔节度使孙揆与兴元军节度使杨守亮不合,杨守亮兵败之后,只想在这休整,然后带兵回兴元。但是城下有安敬思的兵马,所以杨守亮想联合孙揆击退安敬思,然后退回兴元。
但是还没等杨守亮重新集结好兵马,神策军大败的消息传来,这个时候,孙揆反而不敢让杨守亮走了,他想替朝廷留着这些兵马,然后伺机而动,自然不愿意为杨守亮有机会解围而去。
两人没达成一致,时间一拖延,就给了张延礼机会,等到张延礼带兵到达凤翔城下,孙揆、杨守亮也不用继续争吵了。
而且由于孙揆势弱,他为了拉拢凤翔本地牙兵来对抗杨守亮,自然没有对凤翔本地牙兵有多少限制。
所以,如今凤翔的局面才会如此危险,孙揆和杨守亮二人到现在为止才勉强达成一致意见,先守住城池,其他再说。
但是,如今的凤翔又拿什么来守。
“你等所求何事。”
张延礼此刻正在接见凤翔的牙将杜立,作为首领的胡真并没有亲自过来,而是派遣自己的结义兄弟杜立前来,他们虽然对神策军失望透顶,但胡真是个聪明人,也不敢轻易倒戈,也想来听听张延礼的条件。
“郡王,我等之前因为朝廷天威,故而不敢守城,被裹挟进神策军。但是神策军居然劫掠凤翔,我等不屑与之为伍,想重归郡王麾下,还求郡王赦免我等之前过错。”
杜立根据胡真交代的事情一一说出,将之前的背叛轻轻揭过,但是核心要求则是想求赦免,避免被秋后算账,倒是没有提更多过分的条件。
张延礼听后沉思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些凤翔本地牙兵如果此刻献城,他轻松攻下凤翔的可能性极大,也能减少伤亡。但是,他并不想对凤翔牙兵妥协太多,关内道、陇右道,以及还没到手的京畿道,一定必需是他自己的根本,必须绝对控制,不能有任何独立的小山头和不可控制的势力。
“之前的事情不用再提,我可以不论罪。”
“但是今后吗?”
“给你们两条路,要么重新选拔,强者入赤水军,弱者回乡分田耕种。要么攻打兴元,也能继续带兵。”
“若是两者都不选,你们不妨守好凤翔,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守多久。”
“我也不屑虚言欺骗你们。”
没有过多思考,张延礼直接给出了最后的通牒,对他们,并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
杜立自然没有与张延礼讨价还价的资格,随后就告退回城,虽然凤翔如今戒严,城墙上也多有神策军和山南西道牙兵,但是作为凤翔本地土著,杜立自然有能力绕过这些守军与城中的胡真汇合。
“大哥,你觉得这汾阳郡王所言,有几分可信,我等当真不能继续领兵。”
杜立将张延礼的话带到,但是他也不太确定,此刻只能继续询问起大哥杜真的意见。
“此事不必怀疑,以汾阳郡王的身份,不必欺瞒我等。”
“若是他一口答应不再追究,没有任何处罚,我反而担心他秋后算账。”
“我只是在权衡,是该加入赤水军,还是去兴元那里找寻机会。”
“天下这么大,汾阳郡王总不会全部收入囊下,我等未必没有机会当一州刺史甚至节度使。”
胡真也是老军头出身,他知道在赤水军中最多混個一都之主,绝对混不上高位,所以并不甘心,也想像李昌言、李昌符兄弟一般上位。
不过还没等杜立说些什么,胡真已经做出了决断。
“先献城再说,免得迟则生变。”
“至于接下来,我想去兴元,至于兄弟们,就看各自想法决定各自去留了。”
胡真对手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手下的人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去留,看来都有自己的想法。
次日,胡真直接打开城门,向城外的赤水军献城投降。
孙揆、杨守亮二人完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