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胜二州,李弘定和阴信成二人一共编了十二个千户部落,这里面不光只有胡人,还有一些本地将门势力。
当初这个决定报给了张延礼,他也认可他们几人的做法,对于这些汉人千户,则不光只是牧场的赠予,还有耕地的赏赐。这也是一种新的尝试,一個汉人千户也是三千多户,战时出兵一千,千夫长和百夫长世袭,领地内千户长有绝对的权力,在领地内完全自治。
也就是说除了民族,以及得到耕地而不是牧场,这些汉人千户和胡人千户完全相同。
这有些类似于蒙古治下的汉人世侯,只是上面的统治者还是汉人。
这种尝试,也是为了容纳目前投靠而来的本地牙兵势力,张延礼实在没办法全部消化掉各地的牙兵势力。对于数量庞大的各地牙兵,他既不敢直接放弃遣散,也不敢直接吸纳进赤水军,前者会让牙兵们聚集动乱,后者则会腐化自己的基本盘赤水军,所以,张延礼采取了这个折中的做法,后续大概率还会持续实行。
只要牙兵和牙将的利益没有受到损害,那这些人对投降就不会有多少抵触心理,如果这一套真的能行得通,后续张延礼继续统治和征服也会降低不少难度。
在丰、胜二州施展这套模式,效果暂时看起来还行。当然,这套模式的后果,就是税基数量减少,不过和他的好处比起来,暂时还可以接受,只要控制千户的数量就行了。
“如今,胜州已经攻克,接下来,按郡王命令,是该攻打单于都护府了。”
“郡王已经传下命令,河东军也会同时攻打大同军,到时我等占领单于都护府后,不可让大同军越境。”
阴信成又朝李弘定说道,语言之间,对于接下来的战事颇为重视。
“攻打单于都护府之事不难。”
“此地原先有不少部族,其中最强的部族乃是铁勒部的契苾部。其首领契苾璋曾经率兵围攻过河东的李克用父子,也曾夺取过振武军节度使一位。”
“可是前几年契苾璋死后,诸子互相争权,契苾部早就一盘散沙,内部其它部落都有不满的声音。”
“如今,契苾璋子嗣之中,有一人名契苾明,乃是契苾璋幼子,前几日,他派人送信给我,想要借助我军兵马与其兄长契苾宏争权,还允诺我等事成之后,赠良马千匹,牛羊五万头。”
“有子如此,这契苾部不过是我等囊中之物。”
比起阴信成的紧张重视,李弘定倒是胸有成竹,实在是这就是个碾压局。赤水军这边,兵马不缺,又有内应,实在是没有输的理由。
与游牧作战,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找不到敌人,倒不是担心打不过。
这些游牧部落,没有城池的概念,经常迁移,若是找不到他们,平白空耗钱粮,几次以后,大军出动而一无所得,难免士卒疲敝,反而容易为对方所趁。
但是如果能找到对方,凭赤水军现在的骑兵数量以及士卒的精锐程度,还真不怕。
契苾明想找外援,无疑给李弘定、阴信成二人提供了便利,让他们攻打的难度降低不少,至于他们帮助契苾明打败他的兄长后,又会如何对待对方,就到时候再看了。
“战场之事,还凭二位指挥使决定,此战,我提供粮草供给大军。”
“不过,除了战场之事,麟州本地将门折氏派人前来投靠一事,该如何回复。”
张延绶突然间开口,提出了麟州的一件事,倒是让几人犯了难。
“有人投效,本是一件好事,若是其余州县,有本地豪族投效,说不得马上就能得了这些州县,即使许诺对方千夫之职也无妨。”
“只是,麟州不同。之前郡王与琅琊郡王、陇西郡王会盟,这麟州已经许诺给陇西郡王,郡王承诺不与其相争,并且还特意嘱咐过我等与河东军联合攻打大同军一事,不得与河东军冲突。”
“若是我等因一麟州与河东的陇西郡王交恶,也许就坏了郡王大计。”
李弘定说到这里,也有些迟疑了起来,从大局角度,确实不该因小失大。
“但是,我等也不能置之不理。”
“河套地区,难得有本地将门主动投效,这折氏也是汉化很深的党项大豪,据闻和夏绥的拓跋氏有些联系,若是我等置之不理,恐怕接下来本地党项部落没几个愿意投效,此事该当如何。”
最后,李弘定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正如他所言,这件事确实两难。
“可惜兰州距离此地太远,若是派遣信使报予郡王,恐怕来不及了。”
阴信成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三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此事难以决策,也都没有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片刻之后,还是张延绶下定了决心,直接说道。
“此事两难,河东军那边不可得罪,本地党项豪酋,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既然如此,不妨寻一个两全的方法。”
“郡王与河东军的同盟并非机密,我等不妨将此事的为难直接告知折家,言明麟州之事,我等无法插手。”
“但是,若是他折氏愿意迁移到胜州等地,他原先在麟州的牛羊草场土地,我等也会同样授予,即使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