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接下来的凤翔攻城战,张延礼并没有多少兴趣,而是让麾下将领出马。
他虽然不怯战,但也不打算自恃武勇浪战。绝大多数时候,他现在都坐镇中军指挥,让麾下将领冲锋陷阵就行。
攻入凤翔的士卒打的并不算顺利,巷战不是以骑兵逞强的赤水军所擅长的,所以这场凤翔攻城战打了接近三个时辰。
张延礼在城外帐中与慕容浑、张延锷等人轻松的等待着。
“一个凤翔就如此难打,若是以后关内的每個藩镇都是如此,那我等的征服之路必然不会轻松。”
张延礼此时也不禁感慨道,攻打凤翔的难度确实远出他预料。本来他以为一场诱敌歼灭战,就能让城中凤翔军开城投降,但没想到,凤翔兵倒是一点没怕,即使损兵折将到如此地步,依旧能打的有声有色。若不是西域炮打掉对方的城墙,恐怕这凤翔都未必能打的下来。
幸亏他有西域炮这个跨时代的利器,否则他还真拿这些坚固的城墙没什么办法。
“郡王不必忧虑,这凤翔只是例外,我军野战无敌手,只需寻机歼灭敌军主力,这城墙再坚固,也不攻自破。”
“况且,我军还有西域炮这等攻城利器,再是坚固的城墙,也轻易可破。”
对于张延礼的感慨,慕容浑却是劝解道,对未来很有信心。
听了慕容浑的话,张延礼也有些自嘲,感觉自己确实是膨胀了,也过于贪心了。
“这凤翔府已然唾手可得,凝绩,郑相的病情可有好转,凤翔府和陇州之地还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听到张延礼的主动发问,郑凝绩其实心中也有些复杂,他跟随张延礼也有好几年了,参知机要之事,自然知道张延礼的手段和赤水军的实力。本来父亲已经告老还乡,却又被汾阳郡王重新扶持为凤翔节度使,原因为何,无非是张延礼想要占领凤翔,却不好自己直接兼任,故而才让父亲当这个位置。
但以父亲的脾气,将来和汾阳郡王之间必然有冲突,到时他又该如何此处,或者说,到时他该如何抉择。
郑凝绩这段时日一直心不在焉,此刻听到张延礼的发问,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禀郡王,家父只是偶感风寒,服了汤药之后后已经好了不少,想必再过几天就能下床了。”
“那就好,这凤翔离不开郑相,朝廷也离不开郑相。”
听到郑凝绩的话,张延礼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关键时刻,还真缺不了对方。
就在张延礼欲要继承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前来禀报。
“禀郡王,我军已经全部占领凤翔,李昌符举家自焚而死。”
听到这里,张延礼愣住了,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
“何必如此,我又不是李全忠。”
“只要他开城投降,自己的命是保不住了,但我也不会株连家小。”
“这世道,前有李可举,后有李昌符,再往后,又不到还会有谁。”
感慨完后,张延礼继续下令道。
“传我命令,约束士卒,不得擅自劫掠,若有违者,斩。”
对于军纪,他一向抓的很紧,主要是这些地方将来都属于自己麾下,不能多造杀戮,免得当地不服。而且习惯了劫掠杀戮的士卒,军纪也难以控制,在关键时候,若是不尊号令,则可能造成大麻烦。
当然,久战之后的将士,也不能约束太多,否则容易反噬。
张延礼一向从府库中拿出钱财来赏赐将士,对于随军的营妓也大都是放宽的态度,只是战时不允许她们接近罢了。
听到张延礼的命令后,手下立刻就去传令了。
“诸位随我入城吧,这凤翔府人口四十万,比凉州人口还要多,这天兴县据说户口也有七八万,诸位随我看下这座城池吧,不知如今还有昔日几分景象。”
众人随即跟随张延礼入城。
但入城之后,张延礼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实在是一场战乱,将凤翔府打的破烂不堪,街上无人,只有士卒巡视,家家户户紧闭房门,生怕遇到乱军劫掠。
这一切,看的张延礼大为扫兴。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普通人战乱后的正常反应,这凤翔府要恢复人气,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处理起凤翔的事情,张延礼非常有经验,算是得心应手了。
郑畋被任命为凤翔军节度使,上表的奏折送往兴元,朝廷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时候,哪怕是张延礼自任为凤翔军节度使,恐怕兴元的圣人也会默认,实在是如今的朝廷一点实力都没,甚至虚弱到要看张延礼的脸色行事。
不过他现在不想太张扬,所以不会去强求这个虚名,当然,凤翔的实利,他一定会抓在自己手上。
所以,趁郑畋养病的这段时日,他已经安排赤水军士卒去清量土地,核实人口。
拜李昌符所赐,凤翔坚守到最后,所以牙兵死伤惨重,光攻城这一战,城中牙兵死伤数千,加上之前渭水河畔的那一战,凤翔牙兵死伤超过一万,沉重的打击了凤翔本土牙兵的实力。
此战的结果就是,赤水军检地和登记人口的压力极小。
虽然赤水军没有主动剥夺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