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自恃有十余万大军,完全没把对面的王重荣放在眼里,以帐下最为嚣张的邠宁节度使朱玫作为先锋。朱玫率领两万邠宁军和一万神策军,主动进入同州,与同州刺史郭璋汇合,与王重荣对峙。
至于田令孜本人,还在等待最远的凤翔和凉州兵马。
时间很快来到十月,张延礼终于结束了秋收,对一些耕地也种下了一些杂粮,这才晃悠悠的率领大军从兰州出发。
这一次,他率领赤水军右豹骑营、左飞熊营和右飞熊营各二都兵马,加上北衙三都亲兵,合计九千赤水军战兵,又征召了一万胡兵,往长安的方向进军。
这一次秋收,依旧收成不错,他才有把握发动一次出征。
不过,他大军行动缓慢,一天不过二十里,估计到前线,要很久很久。
而这段时日,河中前线的战事不断,但却没有彻底分出胜负。
“李帅,我等不可继续拖延下去,据闻汾阳郡王出兵五万,前来长安支援田令孜此贼。”
“就算有夸大之词,但想必两三万凉州骑兵还是有的。”
“之前我等在长安大战巢贼,这凉州骑兵我们二人都是见识过的,不可轻视。”
“李帅麾下的沙陀骑兵虽然不惧,但也无法速胜对方,吾等兵本就不如田贼,若是李帅麾下的沙陀骑兵再被凉州骑兵牵制,则此战难有胜算。”
张延礼出兵的消息不但鼓舞了田令孜的士气,同时也让王重荣下定决心,主动出击。
王重荣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军头,关键时候不缺魄力。
一旁的李克用倒是有些犹豫,但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依王帅所言,出兵同州,在凉州兵到来之前与田贼决战。”
“可惜不能与凉州骑兵一战,倒要看看是他凉州骑兵强,还是我沙陀骑兵兵锋更利。”
虽然李克用心中抱着与张延礼一战的想法,但也知道轻重,没有因为这种想法而放过战机。
见李克用同意出兵,王重荣心下稍安。
次日,河东河中联军三万,攻打同州,击败朱玫郭璋二人,夺下同州,斩郭璋。不过朱玫见势不妙,还是带领大半残兵逃回长安,他本部邠宁军的损伤倒不算重,但万余神策军基本没剩多少了。
一场胜利之后,王重荣与李克用没有丝毫停歇,召集麾下兵马共七万,直逼长安。倒不是河中河东只有这些兵马,只是李克用只带了两万沙陀兵和杂胡骑兵出发,并没有动大队河东兵马,大军调动,所需的消耗极大,不是轻易可以出动的。
而王重荣,也需要留一下兵马守卫自己的老巢,加上他明白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带领手中五万精锐快速出动。
河中富裕,即使如此,五万人的消耗也是极大,更何况他还需要供应李克用麾下的两万骑兵。
大军行动极快,田令孜前一刻还刚得到朱玫战败的消息,下一刻就听说河中河东联军攻来,一时之间有些慌了手脚,连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安敬思和阴信成二人也被恭敬请到了田令孜府邸之内。
他们二人已经是最慢到达的了,其余如朱玫、李昌符等人都已经到达许久。
和鄜坊、丹延、夏绥等镇不同,邠宁、凤翔都出动了两万人,这种规模的出兵,朱玫、李昌符二人自然不敢让手下带兵,都是亲自前来,早知道李可举的前车之鉴可近在眼前。
朱玫逃回来后,自然把战败的责任全部推到郭璋头上。
不过朱玫的实力还在,田令孜也需要用对方,自然不会为死人翻案,不但没有任何处罚,还安抚对方。
“观军容使,我军虽小败,不过是沙陀骑兵趁我等不备,从侧翼出击,方能取胜。”
“如今我等大军尽在,而斥候回报,王重荣李克用二人麾下兵马不过六七万,只需我等列阵以对,小心防备,必不会让李克用的沙陀骑兵有可趁之机。”
朱玫虽然败于李克用、王重荣二人之手,但并没有长多少记性,言语之间并不服气。
他也是老军头出身,之前虽然兵败,但实际情况非常复杂,是神策军和同州兵先溃,从而影响到中军,他本部的邠宁兵损伤并不多。
他对沙陀骑兵还是有几分忌惮,但沙陀骑兵少,对于王重荣的河中兵,他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觉得麾下的邠宁兵不逊于对方。
而此刻大军近十万,河东沙陀骑兵的优势也会降低。
“不错,战场之事,本就看谁的兵多,谁的兵更强。”
“王重荣、李克用二人轻敌冒险,只率六七万前来决战,不依靠天险防守。”
“而我等虽有小败,但也有十余万大军,不需要惧怕他。”
“至于沙陀骑兵再强,我等也有张帅的凉州骑兵,只需要在战场上牵制住李克用的沙陀骑兵,则河中王重荣的兵马不足为虑。”
附和朱玫的是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他虽然是继承兄长的节度使之位,但本身也是久经沙场,之前在凤翔军中担任过行军司马一职。李昌言有儿子,但也知道儿子镇不住手下的骄兵悍将,所以在临终之时推荐弟弟李昌符继位,也算是保住家族富贵和儿子性命的妥协吧。
当然李昌符此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