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仇绍章刚离开原州不久,张延礼已经带领兵马到达了兰州金城县。
兰州金城这座城池,地势西、南高,东、北低,黄河自西南流向东北,横穿全境,切穿山岭。
之前张延礼就有将自己的治所迁移的打算,当看到这个城市的地貌后,他就决定将自己的幕府从凉州迁移至兰州。
兰州有黄河和湟水,可以很好的联通下游的灵州和上游的鄯州。北边则是河西最为重要的凉州,南边则为陇右诸州。
这座城虽然现在简陋了一些,也破损的很厉害,但却是河陇之地的核心。而它东北边,还有一座后世以金属命名的城市,这座城市除了有大量的银矿,还有大量埋藏很浅的铜矿。
目前银虽然作为贵金属,但铜其实更重要,铜钱使用的更为广泛。
在他的规划中,这个地方同样非常重要,是他将来最为重要的财源。
“禀仆射,石指挥使屯兵在河口一带,防备回鹘和河州吐蕃,兰州吐蕃昑屈氏目前还有万余部民,半数逃入渭州,剩余人马则分散在兰州南侧的群山之中,难以清除。”
“吾曾带兵攻入渭州渭源县附近,攻破伏弗陵氏数個小部落,但伏弗陵氏未有兵马来攻。”
等张延礼赶到兰州后,慕容浑已经带兵回转,连忙向他禀报道。
听闻慕容浑的汇报,张延礼直接说道。
“慕容浑指挥使辛苦了,吾不在凉州这段时日,汝等几人做的不错。”
听到张延礼的夸赞,慕容浑连称不敢。
“至于伏弗陵氏那里,据吾所知,吐蕃伏弗陵氏大败天雄,斩天雄军节度使仇公遇,故而其未对吾等的侵攻有所反应。”
“可惜了仇公遇,其应吾之邀出兵,如今却兵败生死。”
“此战之后,伏弗陵氏未继续攻打秦州,看来是准备回身与吾等决战,其志不小。”
听到张延礼的情报,慕容浑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段时间的事情。
看来任他再是聪明,但没有足够的情报,也很难猜测出各个势力的实际目的和情况。
“如此一来,正中仆射下怀,可一战灭陇右吐蕃,则数州可定。”
面对慕容浑的恭维,张延礼却摆摆手。
“此事不易,岷、渭二州吐蕃伏弗陵氏挟大胜之威,加上吾等侵攻日久,其能号召陇右吐蕃十余部,若各部联合,全部兵马恐有四、五万,不容小觑。而鄯州回鹘仍有数千兵马,虽受吾封赏,但夜落纥不除,吾等难以安心与吐蕃一战。”
张延礼此刻倒是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搞大了,他通过会州一战,觉得自己也可以尝试引诱陇右吐蕃霸主伏弗陵氏在兰州一战,消灭对方的主力,为他接下来吞并岷、渭二州扫除障碍,降低难度。
但没想到伏弗陵氏也不是善茬,大败天雄军后,威望更甚,加上赤水军的逼迫,陇右吐蕃各部居然有团结在伏弗陵氏的趋势,到时候就是赤水军与整个陇右吐蕃决战了。
“说到回鹘,也不是不可能对付。”
而听到张延礼的担忧后,慕容浑却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慕容浑的话,张延礼略有些诧异,但转头示意对方继续,看能不能给他惊喜。
“禀仆射,有一些回鹘人过不惯鄯州的环境,逃回甘州等地,想继续在甘州放牧。而原先一些千户中的回鹘人立功受赏,过的比天睦可汗统治之时更好。故而,夜落纥麾下中,有一些人愿意投靠而来,其中不乏一些高层将领,若吾等允诺其千户之职,必然投靠而来。”
听到慕容浑此言,张延礼颇为心动,之前迫不得已,只能任由夜落纥逃离,而他逃到鄯州,立刻占了此地。当时张延礼的势力拓展不到此处,只有听之任之。
如今,他的势力已经扩张到与鄯州回鹘接壤,自然也想拔出这个钉子,但夜落纥势力已成,而且在这种环境下用兵,除了有内应,否则极难功成。
但两边接壤之后,原先的回鹘部民多有走动,看见他们在张延礼麾下不但生活的更好,而且权力也没消减,这些人自然动了心思,倒给了张延礼可乘之机。
“此事容我再思索,至于回鹘那边,汝不妨许诺,可先拉拢一二。”
想了想后,张延礼没有下定决心,只是让慕容浑先行处置,也没把话说死。
他是想清掉鄯州回鹘这个不稳定因素,但目前最大的敌人仍然是陇右的吐蕃各部,他不能弄巧成拙,攘外必先安内,但也不能还在抵御外患时,就先拿内部开口,那就成了不合时宜的内斗了。
见张延礼这个反应,慕容浑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收口不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他又向张延礼汇报了赤水军的右豹骑营和左飞熊营的扩军情况,这两个营和其余四个营差不多,目前只扩军到了满编状态的六七成。
倒不是说没有足够的兵员,而是张延礼定过要求,他的赤水军都是精锐,不但士卒身体要求极高、能身披铁甲连续前行数个时辰,而且骑马、射箭都得合格。
若是随意抓壮丁,或者将巢俘补充进入赤水军,其实扩军很容易,但在张延礼的体系中,赤水军是他的根基,不但是他最为核心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