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将这些日子的成果一一道来,又预估了接下来把原州全部处理完还需要多少时日。
听到皮日休的禀报,张延礼现在也有些头疼。不过他头疼的是,他现在的文官体系,居然跟不上扩张的速度,哪怕之前在长安收拢了一些文人。
“弘定、进玉二人过于胆大了,做事也太过激进,好在此战得胜。乞当族此败之后,原、会州已无敌手,这二州唾手可得。”
“但吾军连战连捷,将士多有骄狂的情绪,喜冒险。”
“此风不可长,此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若是每战如此,必有失败之时。”
张延礼颇为忧心的自语道,虽然他自己也喜欢行险,之前靠冒险扩张的很快,但如今有了优势,却又希望部将能稳扎稳打,只有这样才不容易出现纰漏,但事事又岂能如他所愿。
而此刻帐中的阴信成和安敬思听到张延礼的话,却皆是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张延礼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主要他暂时也改变不了现状。
“敬思,汝率领两千兵马从平高前往会宁,接收乞当氏部族兵马,若有愿降的,不妨扶持起来,许诺一个千户也无妨。”
听到张延礼的吩咐,安敬思连领命称是。
会州乞当氏基本已经废了,但其曾统治会州多年,想必还有一些拥趸,在底层民众中还有一些基础,故而张延礼折中一下,将准备在会州重点设置军屯,将会州原先乞当氏族人转为军屯的军户。
而他不想逼迫太甚,也会将一些愿意投降的乞当氏族人编为一個下千户,降低这个部族的抵抗性。
当然,具体扶持谁,这个问题就到时候再说了,谁第一个投靠,就扶持谁。
张延礼如此安排着,要尽快吞并消化完原、会二州,赶至兰州与慕容浑部汇合。
不过这个工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张延礼虽然着急,却也知道不能一蹴而就,他必须将这二州稳固下来,才敢带兵到兰州。
否则,若是内部不稳,张延礼也无法在前线对敌。稳定内部,持续提供钱粮,和战场上的胜利一样重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这边的张延礼短期内攻下原州,会州克复又近在眼前,而凉州那边也没闲着,全部兵马集结后,从广武县前往攻打金城县。
兰州吐蕃昑屈氏,之前败于慕容浑之手,族长虽然侥幸逃脱,但部族死伤众多,早就没有全盛时的实力,兵马也就三四千,而面对慕容浑、石秀林二人领两万兵马来攻,他们也非常光棍,全部族直接撤离了金城县,往南逃离。
故而,慕容浑、石秀林二人领兵轻松得到了金城县这座空城。
昑屈氏这次做事如此果决,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兰州治所金城,倒是让慕容浑的计划受挫,不敢像之前那般分散兵马入周边数州骚扰吐蕃各部。
“昑屈氏避而不战,其主力仍在,吾军虽得金城县,但兰州那边大半仍在昑屈氏手上,其实力仍不容小觑,如之奈何。”
面对这种局面,前线指挥的慕容浑和石秀林聚在一起商议道,石秀林心中有所迟疑,但还是询问起慕容浑,看看对方有什么好办法。
之前他们从凉州出征,凉州全部步骑两万,安怀淑让他们二人各领兵一万,前来攻打兰州。
但如今战事有变,自然也是他们二人商议接下来的战事,临机应变,这是前线将领最基本的能力,只要得胜,主帅也不会怪罪。
若是像后世大宋一样,战前再给主将阵图,哪怕再是精兵强将,这种仗也十战九输。
“如今昑屈氏分散在兰州南方各处,若是吾等无法尽灭昑屈氏,吾等在金城县也不得安宁。”
“之前吾提疑分兵入各州骚乱各部,使周边吐蕃各部无法联合一致,为仆射攻下原、会二州争取时间,但如今昑屈氏分兵在兰州各处,吾等若此刻分兵,则分兵之后易被昑屈氏各个击破,而且还会造成金城县空虚。”
此刻就石秀林、慕容浑二人,他们二人也是数年的交情,又是并肩的战友,他们两人没必要掩饰目前的问题和隐忧。
此时的慕容浑也感觉世事无常,想不到昑屈氏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如此一来,让己方处于被动的局面。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人前来禀报,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急忙让使者赶紧过来。
“报两位指挥使,仆射已攻下原州,并大败会州吐蕃乞当氏,原、会二州已定,仆射不日将领大军到达兰州,命两位指挥使尽快攻下金城。”
听到这个消息,二人倒是松了一口气,仆射那边比预计要顺利很多,这样一来,他们这边压力大减,至少不用担心东边的敌人。
至于攻下金城的任务,他们已经完成,虽然没按他们想象的那样,消灭昑屈氏的主力,但至少城市在他们手上。
“仆射可还有其他命令。”
慕容浑追问道,他觉得张延礼突然给他们书信,应该不光只是这么简单。
果然,使者没有丝毫停顿,继续说道。
“仆射言,陇右多山,若吐蕃各部藏匿于群山中,避而不战,则吾军人数再多,亦难以彻底攻下数州,恐怕吾等数年皆难以攻下这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