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敬思这里就用的楔形阵,他本人在阵型的最前方,四百甲骑在其左后两侧,作为最核心的破坚利器,其余兵马随后。
只要能在一处撕开对方的步兵阵型,就能直接破掉对方的大阵。
安敬思的选择非常冒险,用骑兵直接冲击重步兵方阵,本身就是一个极不理智的行为,若是不能快速击败对方,被对方后方的军队缠了上来,失去了冲锋的速度,他们的处境堪忧。
而只要他们这迟滞了速度,那这个巢军方阵就没办法冲开,到时候,有危险的就是他们这支队伍了。
不过,好在安敬思的冒险成功了,或者说,巢军士卒并不算精锐。
如今巢军中老人不算多,又在长安新募了不少士卒,整体战力有所下滑。而此刻军中大半老卒都在黄邺军中,林言手中的老卒不算多。
而且,实话说,巢军战力真的只能说一般,别说与魏博牙兵相比,就是比起一般藩镇的精锐老卒也有所不足,如今只是打赢了早就腐朽不堪的神策军,其他时候更多的是以势压人罢了,仗着人多取胜。
而此时,巢军的底子终于暴露了出来,吃了大亏。
林言部有五千人,都是千人一都的满编状态,巢军四面各有一千士卒,以两百人为一個方阵,一面五个方阵,前三后二,而林言本人,则带千余兵马,居于中央。
此刻,安敬思带队冲锋,四百具骑,直接凿穿了林言部最前方的一个方阵,连带着另外两个后方的方阵也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见此情景,林言也是老于行伍之辈,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率领预备队千人直接攻向安敬思部,想要堵住缺口。与此同时,两千胡部骑兵,也分别绕到林言部左右两侧,但他们没敢像安敬思那般直接冲锋,而是以袭扰为主。
若是仅仅如此,凭这些胡部轻骑兵,是绝对破不了巢军的方阵。但如果安敬思正面突破,巢军必然维持不了如今的阵型,到时两支胡部骑兵一拥而上,必然能击溃林言部的左右两侧。
当然,如今的局面,决胜的关键仍然在安敬思这边了。
而安敬思,自然趁热打铁,每当他胯下马匹疲惫之时,他就直接换上另外一匹战马继续冲锋。
安敬思手中马槊如同蛟龙一般,连挑数人,当他斩杀数名巢军将士,欲要继续冲锋之时,林言的部众也同时冲了上来。
这群人临时补位,阵型上没那么紧密,稍有些混乱。而与此同时,安敬思亲自率领的甲骑却没有继续冲锋,反而有后撤休整的迹象。
而就在此时,之前在安敬思后方的千余骑兵也同样冲了上来,正面迎上了林言的预备队。
若是一般情况下,这千余轻骑兵难以击溃对面的千余结阵步卒,但这些步卒是行进状态,立足未稳,如今被骑兵这么一冲,不但没能支援前面的巢军步卒,堵住缺口,反而自身都有溃败的迹象。
林言急中生错,犯了战场上大忌。
随后,休整好的安敬思重新聚集剩余的甲骑,再次发起冲击,刚刚安敬思的那轮冲锋,损失极大,连甲骑都出现了数十人的伤亡。
但是安敬思的再一次冲锋,却发挥了奇效,也没有刚才那般艰难,巢军士卒被一冲即溃,这剩余三百甲骑在安敬思的带领下,直接冲击林言的中军。
安敬思本人则直冲林言的旗帜,有些巢军士卒连忙上前阻挡,但又哪是他的对手,一连数人,但有敢上前阻挡的,皆不是他一合之敌,被挑于马下。
不过片刻功夫,安敬思冲上前去,将对方林字旗帜砍倒,随后亲自举起己方的安字旗帜,欲要直接冲向巢军后方,效仿之前与六谷部一战,只要这面安字旗帜穿巢军大营而过,那巢军左军林言部必然大溃。
而一切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当安字军旗冲营而过后,巢军又没有见到己方的林字旗帜,以为主将林言战死,纷纷溃散。就在这时,林言部左右两个方向的千人阵型被胡部骑兵冲击溃散,而最后方与归义军没有接触的千人阵型更是直接原地溃散,巢军众人纷纷逃亡。
眼见于此,林言犹不甘心,想要聚拢溃卒,奋死一搏。
但一旁的林言亲兵却连忙劝道。
“将军,不可如此。”
“大王那里,还有数万兵马,吾等主力未败。”
“此刻,吾部已败,此地不可久留,当速派人前往大王军中告知此处详情。”
“只需大王那里做好防备,不被这支兵马绕后,吾等大军尚有几分胜算。”
“将军需保存有用之身,不能折在此处。”
原先林言还有几分热血,想要上前阻击安敬思,但如今被手下劝阻,涌进心头的冲劲一下子降了不少。
他听闻手下劝阻,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连忙命人去黄邺军中送信,自己则向远处逃去。
而那名劝阻他的手下,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们作为主将亲兵,不在乎大军成败,只关心主将生死,若是林言仍旧回身与唐军决一死战,他们必须跟随,那么结果生死难料。但若是此刻逃离,唐军还在追击步卒,则他们这些人还是有很大概率能安全逃离的,故而这名劝阻林言,不要回去与安敬思决一生死。
但林言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