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与郑畋关系不错,不远千里前来相助,却想不到与田令孜还有关系。
“就依张帅所言,若是吾能得这凤翔节度使之位,钱粮自然双手奉上。”
听闻此言,张延礼倒是不意外,对方现在毕竟没能得到凤翔,有求于他,做出这个决定倒是不奇怪。
其实,压根不需要张延礼书信,李昌言若能驱逐郑畋,朝廷必然不敢在此时申斥,免得他投靠黄巢,而田令孜更会乐见其成,能削弱郑畋的权柄和功劳。
他只是赚个信息差的钱,欺负这个老军头不清楚朝廷情况,做个顺水人情。
在这个问题上谈妥之后,张延礼又继续问道。
“那其余几镇兵马,与这万余神策军,不知李帅有何打算。”
张延礼这次倒是大方,愿意与李昌言商议。
但李昌言对此却避之不及,毫无兴趣。
“凤翔不会再供给粮草,至于这些兵马去留,与吾无关。”
他没有吞并这些人的打算,凤翔兵马不少,他没必要吞并其余藩镇的人马,反而引起朝廷忌惮。而这神策军也颇为麻烦,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置之不理,让其自行散去。
听闻此言,张延礼倒是无所谓,他对这些兵马其实也没想好如何处置。
若是不兼并这些兵马,凭张延礼手中万余兵马,估计接下来作用有限,难以进行大的会战,只能偷袭袭扰。但若是兼并了这些兵马,则会拖累张延礼本部兵马,无法发挥骑兵的速度优势,而且这样一来,粮食消耗加倍,张延礼的存粮就远远不够了。
无论怎样选择,好像都不合适,张延礼暂时不想这个问题,后面走一步看一步了,以后再说打算。
接下来,张延礼与李昌言又商议了不少事情,对一些问题达成了共识。
等李昌言准备告辞时,张延礼想了想,又补充道。
“仆射于朝廷有功,又为吾等上官,若因士卒不满,李帅驱逐即可,不可伤其性命,免得圣人不满,朝野怨忿。”
他最终还是开口劝了下李昌言,与郑畋这段数日的相处,张延礼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不多了。
虽然张延礼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毕竟坐看郑畋被手下背刺,可以让他不用干什么就能得到极大的回报。但若是力所能及,张延礼也不想害他性命。
而且,留郑畋在,将来也能对李昌言起到牵制作用,当然,这点就不需要与对方说了。
“此事吾自有分寸。”
李昌言倒是脱口而出,看来心里是有所打算。
眼见如此,张延礼倒是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尽到心意即可,没必要过多强求,多言反而不美。
李昌言离开后,张延礼更是提高了防备。虽然与对方达成了协议,但张延礼从来没相信过对方,必然有所防备,他相信李昌言同样也是如此。
而不过两天后,凤翔军就有人开始聚众骚乱。
面对这种局面,大部分有经验的将领都会第一时间逮捕聚众的士卒,以霹雳手段杀了,震慑众人,才能阻止骚乱进一步扩大。
但是凤翔军实际上的首领李昌言却没有任何举措,反而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
面对这种局面,经验丰富的仇公遇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立马率军与凤翔军分开,前往附近赤水军的营寨,想要与张延礼合兵一处。
而神策军那边,同样也不是傻子,几个都头同样与凤翔军分开,前往赤水军的营垒附近驻扎,想要与赤水军结盟自保。
若是凤翔军发生兵变,加上凤翔军人多,很有可能将他们一并裹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们这些首领可就完全无法预估,风险极大,所以他们习惯性的往张延礼这边靠拢。
张延礼无奈,但也没有拒绝,从营寨中留了一部分位置,让他们驻扎,这无疑加剧了赤水军的防备压力。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两天后,凤翔军发生兵乱,一些士卒聚在一起,要求面见主将。
到了如此局面,李昌言终于出面,安抚这些士卒。
他的胆子真不小,虽然说这场兵乱,是他煽动,但发生兵乱后,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谁也不敢保证。
这李昌言至少平日里在凤翔名声不错,威望也不低,才敢如此作为。
“汝等聚众,难道是驱逐主将不成,吾就在此,尔等意欲何为。”
还不等众人反应,人群中立马有人大声说道。
“将军,吾等不敢,只是这段时日,吾等离乡日久,钱粮赏赐都有不足,故而思乡盼归。”
这人说话还有点水平,大概率是李昌言事先安排的托。
而有了这名士卒起头,事情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另有人说道。
“吾等已为朝廷效力,攻下长安,但其余各镇皆败,非吾等不用命。”
“即已为朝廷效力,如今吾等当回家。”
这里的情绪被引导,向回凤翔的方向发展。
见到如此局面,李昌言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大事已定。
“要吾率领尔等归乡亦可,但若朝廷申斥,仆射责罚,吾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