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璠一死,原先还在拼死抵挡的王璠亲卫瞬间做鸟兽散,但被与之对峙的张延礼的亲兵追杀,能逃走的,十之一二。
而就算他们能逃过张延礼亲兵的追杀,是否能逃出这个战场,也是未知数。
片刻后,就有张延礼的亲兵上前,将已死的王璠人头砍下,与残破的王璠帅旗一道,交到张延礼手中。
此处战场之上,巢军已然溃败,两万余人完全失去了组织,大量巢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各自四散逃窜。
见到这种场景,张延礼知道王璠的这两万后军已经彻底溃散,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再组织下来,参与接下来的战斗了。
当然,这两万人伤亡不过一两千,虽然此刻士气全无,但若巢军有能人在百里之外收拢残军,估摸着至少能收拢大半,这些被收拢的士卒虽然短期内打不了野战,但是固守营寨,也是勉强可以的。
所以,若不是有更大的战果,最终还是尽量吃掉他们,免得对方重新收拢残兵,重新组织起来。
不过眼下还有更大的战斗目标,此刻的张延礼顾不得扩大战果,比起王璠的两万残军,明显尚让那边威胁更大,也更为关键。
故而,张延礼直接让鼓号手吹响集结的号角。
听到这个号角声,赤水军大部都反应了过来,士卒们不再继续追杀逃亡的巢众,而是开始重新按队集结起来。
等大部集结完毕,他的亲卫人马也歇息片刻后,张延礼再次朝前方前行,不过这一次,他的手上多了王璠的帅旗和人头。
此刻,他距离四镇联军与尚让大军的战场不过三五里的距离。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冲锋,而是让全军保持阵型,慢慢恢复体力,缓缓前行。
刚刚那一战,赤水军虽然伤亡不大,但众军士体力消耗很大,无论人、马,气力都有些不足。
虽然按他估计,尚让兵马见到王璠人头,必然大溃。但凡事无绝对,若是对方成哀兵决死一击,绝对非常麻烦。即使对方大军溃散,但尚让本部必然还是有几千心腹的,他本人为了突围,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必然极为凶狠,所以张延礼对他根本不敢轻忽大意。
而张延礼虽然想通过在此战场上大胜,获得朝廷关注和封赏,以求获得名声与官职,但这种收获绝不是以牺牲赤水军士卒为代价的。
乱世,这些忠心耿耿的百战精兵才是根本,其他目标虽然同样重要,但可以通过其他目标达成,无论何时都不能牺牲自己的根本。
故而,此时的张延礼不愿意急速行军,而是整军缓慢前行。
在他看来,想必这点时间,也影响不了大局。
这数里的距离,张延礼行进了好一会,完全不似之前冲击王璠部那般急促。
等到张延礼率军赶到这边的战场上,四镇联军仍然包围着尚让部,战场上仍然是焦灼之势。
之前王璠遣手下骑将葛从周率领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前来支援,虽然说造成后军因缺乏骑兵,来不及阻挡张延礼的突袭,反而被赤水军轻易攻破,自己落得兵败身死的下场。
但他派遣的小股骑兵,却给尚让那边帮了大忙,骑兵的人数虽然不多,实际上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但是这群后军骑兵的出现,让尚让军士气大振,原先的颓势也有所减缓。
战场上的士气就是这么微妙,看不透摸不着,取决于很多因素,但很多时候,士气却是战场胜败的关键。
不过,四镇联军也不慌,尚让部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本身兵力在这里,翻不了天。这波巢军士气虽然大涨,但也不过多抵抗一段时间,没有大队援军,尚让依旧破不了如今这個局势。
此刻的尚让,也是越来越焦急,这段时间,他已经将手上为数不多的预备队派出去一半,堵住各处的缺口,手中兵力已然不足,只剩中军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卒,以及前来的支援的葛从周部的近千骑卒。
葛从周部压根没发挥实际作用,就被联军布置在外的骑卒牵制,为了不被四镇联军一口吃掉,他也只能带队进入尚让一开始布置的六花阵之中,好在尚让的阵型配合不错,让他能及时躲入大阵之中。
按尚让的估计,王璠的后军也快到了。他这里也快坚持不下去了,等到中军的预备队全部派出去,到时候外围六军但凡有一处被破,全军立即溃散,绝无任何幸免。
正当这时,王璠的帅旗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但与帅旗一起的,并不是王璠的两万大军,而是王璠的人头和赤水军两千兵马。王璠的人头被插在一杆长矛上,长矛上满是血迹,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有些地方却还是鲜艳的红色。
王璠的脸上,还有临死前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见到王璠的那一刻,尚让心中大惊,实在难以想象唐军有六万兵马将其包围在此,又能有足够的兵力短时间内将王璠部歼灭。
那唐军聚集在凤翔的恐怕有十万兵马,要知道,唐京西北八镇,一共也就这么多人马,怎么可能全部聚在此处。
但此刻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惊诧和怀疑了。
刚才只是尚让几人看到王璠人头,大部分巢军压根没有看到这处局面,故而还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