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浑走后,帐内空无一人,张延礼一个人待在此处,静静冥想休息。
片刻后,张延礼才让亲兵召集弟弟张延嗣。其实张延嗣自感羞辱,负气回营后,就已经向张延礼告过状了,不过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张延嗣的一面之词。
等到大军回转,自有亲信告知详情,赤水军中大小事务,现在怎么可能瞒得过张延礼的耳目。
而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张延礼大舒了一口气,自然没打算处置慕容浑,正如他所言,慕容浑处置的相当合理,给他解决了大麻烦。
而如何处理张延嗣,就成了大问题了,毕竟是亲兄弟,虽然有过,但也不好按军法严惩,但留在军中,也是个大麻烦。
张延嗣在军中必然与慕容浑不合,两人一为军中大将,一为亲弟,无论偏向何人,都会是個麻烦事。
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
见到张延嗣入帐中,他连忙说道。
“三弟,个中是由,吾已知晓。”
“汝不该杀俘,差点引起兵乱,此事,汝之过也。”
“六谷部有万人,若因此事反戈一击,赤水军即使大胜,亦会损失惨重,此事之严重性汝不可不知。”
“而慕容统领亦处事过于严苛,当众鞭笞,确有不对之处。”
“吾已训斥过他了,罚俸半年,但毕竟其依军法行事,故而不好公开处置。”
张延礼各打五十大板,把事情轻轻揭过,同时也给张延嗣一个台阶。
见此情景,张延嗣虽然一脸的不情愿,还是恭敬说道。
“如此,谢过兄长。”
场内一时沉默了下来,相当尴尬,过了片刻,张延嗣才继续说道。
“还有一事,慕容浑毕竟为亲兵右厢统领,总会见面,兄长可否将吾调出亲兵,放到四都中,哪怕当个校尉、或者队正也可。”
张延嗣的请求让张延礼非常为难。
若是没杀俘这个动作,他还会考虑一二,但有了这个事情,他哪敢继续重用。
想了片刻后,张延礼终于找到理由拒绝。
“接下来,吾将率部分赤水军入长安,为父亲求取旌节。”
“剩余兵马,则由慕容统领率领,围缴六谷部残军。”
“去长安,则无仗可打,留凉州,则仍归慕容浑麾下。”
“此次历练,汝已亲历战场,所获良多,可至沙州、伊州为将。”
“凉州战事已然结束,各方安定。而伊州仍在高昌回鹘兵锋之下,此地必有战事,父亲也缺人口。”
“吾可书信一份,言三弟之能,想必父亲必有重用。”
虽然张延礼说的好听,但其实是在将张延嗣赶出赤水军。但此刻,双方都没什么好办法,张延礼不放心留这个不稳定因素在军中。
而张延嗣也知道问题所在,与其他人也难处理好关系,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回沙州,再讨一份差事。
“就依二兄所言。”
最后,张延嗣终于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而张延礼也把这个麻烦抛出去了,重新扔给了父亲张淮深。至于会不会给张淮深带来麻烦和危险,张延礼也思量过,前世张淮深之死,是外部迟迟得不到唐廷承认,内部权力又被索勋、张淮鼎侵蚀,而张淮鼎又有大义名分,方才有此结果。
而此刻,张延礼领大军在外,赤水军麾下土地、人口、兵马,超过伊吾、沙州、墨离三军,而沙州、墨离二军仍在张淮深和盟友的掌控中,而张淮鼎此时仍在长安。
如此局面,内部其余几大族也不会生出二心,何况如今有了三州之地,张淮深不需要侵蚀几大家族的利益来供养大军。
没有矛盾,没有借口,沙州内部暂时不会有问题,而光一个张延嗣,还是庶子,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边张延嗣告退离开,张延礼连忙将写好的书信交由对方,由他亲自呈给父亲。
当然,个中详情,张延礼还是会命心腹前往告知。
等到张延嗣离开之后,劳累了一天的张延礼终于有了片刻的闲暇,准备休息片刻,精神高度集中状态下,其实非常累。
正当张延礼准备休息时,有亲兵传禀,秦归、郝忠二人求见。
张延礼本来不想搭理,因为按他所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考虑到这俩人是嗢末出身,万一有什么事,岂不是耽误大事。
想到此处,张延礼打起了精神,召见他们。
等到二人被带入帐中,一同而来的还有两名女人和一名女童,张延礼大概明白了他们二人之意。
其中一女有着古典美人的鹅蛋脸,脸部线条圆润舒畅,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光洁匀称,修长的眉毛下,眼睛顾盼生辉。挺拔的玉鼻下面,嘴唇的厚度稍不如萨尔玛,但同样显厚,她看起来更年轻些,朱红的嘴唇上还隐约泛着光泽。
这名女子怀抱一名女童,直视张延礼,没有丝毫躲闪,看起来胆子颇大。
而另一女,则揪着此女的衣角,眼神向下,看起来颇为胆怯,而因为如此,张延礼看不出她的容貌,不过从身材来看,应该也不差。
而张延礼上下打量了下二女,花费了不少时间,帐内众人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