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延礼给慕容氏解释和背书,慕容浑也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没有坚持,告辞出去统帅陷阵营。
而随着张延礼与慕容浑的对话传开,甘、肃二州的各胡部纷纷开始了改姓之路,当然,这种半自发的举动比较缓慢,而且在战事中,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成果,自然不必多言。
等到此战结束后,各部首领自发改姓,接下来的改姓速度才会快很多,当然,这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如今的凉州城下,双方已经交手第一个回合,张延礼虽然靠西域炮占了先手,获得优势,但还没有必胜的把握。
接下来,城内嗢未有了准备,估计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不过,眼下应该有个战机,不知道嗢末那边会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快速破城。
当日夜间,张延礼召赤水军四都兵马,在天黑之后,埋伏在外,等待着凉州城与鲁部的动静,而大军仍在营中,伺机而动。
一直到亥时,城外的鲁部终于有了动静,此刻,鲁部的营寨大门开启,凉州城的城门也是大开,此刻,城外的鲁部士卒人衔枚,马裹蹄,没有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往凉州城的方向撤去。
张延礼看到这一幕,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白天那场大战,必然已经吓破了鲁部守军的胆子,归义军这边故技重施,大破鲁部营寨只是时间问题,而无论凉州城内崔君,或者城外的鲁雄,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办法。
故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趁归义军再次攻打之前,撤回城内,保留有生力量。
而这一切,自然会给张延礼可乘之机。
不过,张延礼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等待着鲁部士卒的撤离。
如今正是鲁部防备最深的时候,而且现场不够混乱,若是张延礼现在发起攻击,凉州城内的守军完全来得及关闭城门,到时候,即使赤水军能全歼城外鲁部守军,对凉州城亦是无可奈何,这不是他的目标。
又过了片刻,鲁部前锋已经越过城门,进入城内,而原先整齐的队形也开始有些混乱。
眼见于此,张延礼不再犹豫,命赤水军发起攻击。
这一次,作为先锋的仍是安敬思的神沙都,这都兵马士气最盛,正好继续作为先锋开路。
神沙都士卒冲在前方,虽然距离城墙还有数百步的距离,但随着他的冲锋,不过片刻后即至,而眼前挡路的士卒都不是他的对手,连牵制的作用都没起到,被他的马槊连连挑开,要么践踏于马下,要么被马槊洞穿。
安敬思再杀十余人,如同一尊杀神,城内众人皆不敢靠近。
而原先鲁部的士卒,乱做一团,互相踩踏拥挤,却始终没有人出面主持大局,现场混乱的局面一时难以控制,但也阻挡了赤水军的进攻。
而就在这段时间,凉州城内的士卒连忙驱赶击杀入城的鲁部士卒,急忙关闭大门。
安敬思虽然冲锋的极快,但还是耽搁了片刻,也就这段时间,凉州城内的士卒反应极快,快速击杀己方败兵,维持住了城门外的局面,将城门及时关闭。
最终,安敬思的神沙都还是棋差一筹,慢了片刻,他本人虽然冲到城门下,但城门早已经关闭。
他再怎么勇猛,但也拿紧闭的城门没有办法。
最终,他只能屠杀鲁部士卒泄愤,还是手下说杀俘不详,才劝住了他。
又过了片刻,城外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神沙都在前,平康都从中击穿对方阵型,莫高都和龙勒都从后包抄,将城外鲁部一网打尽。
虽然又是一场大胜,但此战根本目的没有实现,倒也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
片刻后,安敬思来到张延礼身前,下马跪下说道。
“某未能入城,请指挥使降罪。”
张延礼连忙上前扶起,说道。
“汝今日大胜,当记一功,何罪之有。”
“今日夜袭,某本就存了万一之念,亦无必胜把握。”
“想不到城内守军如此果决,不给吾留一丝机会。”
“此之未尽全功,非敬思之过,乃崔君狡诈果决。”
“吾军胜的这般轻易,想必鲁雄已带心腹逃入城中。”
“如此果决,倒是小瞧他了。”
“但放弃大军,仓皇逃入城内,不过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虽说有点可惜,不能今夜破城,但怎么说又是一场大胜,没必要苛责将士。
而且,自己这边不过一日光景,连破两座营寨,而城内崔君损兵折将,如今城内必然混乱。
接下来,只需继续保持这种攻势,就算破不了凉州城墙,城内也必然出现内乱,到时候,说不定像之前甘州那样不攻自破。
“此地不可久留,让士卒带俘虏回去。”
张延礼不愿意让赤水军一直暴露在凉州守军的箭矢之下,让各部回转。
些许漏网之鱼,不需要在意。
张延礼回到牙帐后,就直接休息,各部自然会安排好手中之事。
果然,次日一早,高加福已经将昨夜战报整理完好,放在张延礼案前。
“加福,汝不必如此忙碌,先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