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酋长此次前来,可是欲抽调各部精锐,充实右军。”
另一边的费听思战,虽然态度比姚钦好上很多,但言语中直指要害,让慕容浑想先寒暄一下都不行。
而慕容浑听到费听思战这句话,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言说道。
“不过,吾亦抽调各部精锐入右军,亦是为各位酋长保存实力。”
果然,慕容浑的话一出口,场面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亦有数人神色躲闪。
这次,涉及到切身利益,慕容浑的话不再好用,场面众人对他也不是完全信任,更别提姚钦和费听思战这两个老狐狸了。
而慕容浑见此反应,也不感到奇怪,之前劝两人入城容易,如今劝两人交出手中的精兵非常难,虽然说,其实他们入城的风险比如今交出精兵的风险大多了。
但大部分人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足够的预见性。
不过,慕容浑亦不着急,慢悠悠地劝说道:“如今各位都被编入中军作战,使君全力对抗回鹘,而诸位亦知,回鹘可汗必集结大军于中军。”
“中军乃是险地,伤亡必重。”
“而左右二军则不然,回鹘两翼弱,则左右两军伤亡必轻,可保存实力。”
“诸君均已入城,使君必要求各军全力以赴,不容懈怠。”
“诸君若领精兵在中军,必为之驱使。”
“但若将精兵交予吾,则不然。”
“吾率吐谷浑部精锐入右军,若使君中军占优,自不必多言,全力以赴,以获战功。”
“若事不可为,吾亦保存实力,不至太大伤亡。”
“诸君精锐与我一同,吾又岂会置同族子弟于险境。”
果然,慕容浑此话一出,还是有点作用的,作为肃州本土吐谷浑部的酋长,和他们的立场一样,身家性命均在部族上,而不是依赖归义军。
而慕容浑的出身,让这些本地部落酋长亦对他有了几分信任。
场内众人议论纷纷,在探讨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但個个心怀鬼胎,一时陷入僵局,没人出言支持,亦没人提出反对。
见场面僵在这里,慕容浑也不好再继续催逼众人,而作为众人首领的姚钦和费听思战二人。
姚钦仿佛睡着一般,老神自在,仿佛厅内诸事与他无关,未发表任何看法,而另一边的费听思战,亦沉默良久,面色凝重,不知在思考何事。
而见这二人迟迟不表态,其余众人,就算内心已有决断,亦不敢在此时发表什么看法。
片刻后,正当慕容浑都等不下去,准备再次出言煽动时。
一旁思索很久的费听思战终于抬起头来,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直接开口说道。
“好,吾与汝父乃至交,如今汝能带兵一方,吾又如何不支持。”
“吾愿出党项部三百精骑,由吾儿仁庆统领,在尔麾下建功立业。”
不知为何,费听思战将手中兵马交出,这三百精锐,绝对是他手中不小的力量了,而其由亲子统领,既能继续掌握军权,不被慕容浑吞并,亦有托孤之意,将鸡蛋放不同篮子里,避免全军覆没。
果然,有了费听思战的带头,其余众人亦纷纷效仿,从本部中拆出一部分力量,交由心腹子侄带领,加入慕容浑的右军。
不过一会,慕容浑就得到了一千二百人的队伍,虽然不算多,但也比他和张延礼事先预想的要多的多。
而这些人俱为各部精锐,善骑射,完全可以弥补目前张延礼手中精骑不足的问题。不过这些人成分混杂,互不统属,对慕容浑而言,管理他们亦是不小的挑战。
不过亦有不少人,宁愿将手中兵力全部聚拢在一起,也不愿分兵交出。
慕容浑也不勉强,面露笑容,暗暗记下,这些都算的上极端保守的死硬分子,以后再说。
很快,场内没有表态的就只剩下羌族的酋长姚钦了,姚钦面露诧异之色,对场内如此迅速的转变还没反应过来,尤其是费听思战这样的态度转变,他完全没有想通。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亦表示愿意出二百人由子侄带领,交由慕容浑统领。
不过,从他脸上那躲闪的目光,慕容浑不难判断出,他交出的应该是杂牌老弱,不过慕容浑也不拆穿,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不差这几百人,此时也没必要造成什么不快。
况且,正如之前与张延礼商量过的,姚钦此人需要重点关注了。
这个小范围的会议亦在颇为良好的氛围中结束,众人告退,而费听思战却拉住了慕容浑,说是要给他介绍自己的侄女。
众人也没在意,纷纷告退离去。
而费听思战刚拉着慕容浑走到无人之处,立马变色,说道。
“慕容酋长,这位张使君当真值得汝如此效忠,甚至要赌上部族存亡。”
而费听思战一出,慕容浑心中咯噔一下,但面色依旧不显,面色如常,问道。
“伯父何意。”
费听思战见慕容浑未正面回复,只得直接说道。
“汝又何必瞒吾,某不是姚钦等人,又岂会看不出汝之决心。”
而听到此言,慕容浑亦不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