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落纥率领亲军发起冲锋,张延礼依旧岿然不动,等待机会。
而夜落纥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以袭扰为主,而是全力冲锋,从不同角度攻击归义军这边的每个五十人方阵。
而主将亲自出马,却是不同凡响,随着他的带队冲锋,最前方的几个方阵再也支撑不住,伤亡惨重,再也维持不住阵型,彻底崩溃了开来。
不过,这段时日的训练非常有效果,瓜州所募的之兵虽为新兵,但见过血的新兵也不是乌合之众了。
随着阵型崩溃,散逃的士兵,没有像龙家败兵那样四处乱窜,冲击本方阵型。而是向两侧军阵靠拢,试图加入其中。
而且,之前结成的三人小队也发挥出了作用,战场混乱,想十人一伙在乱军中集结不是易事,但有准备的三人集结,倒不太难。
三人小队互相集结,互相扶持,即使是单個骑兵,三人联手,也能做出抵抗,甚至斩于马下。
前排三团虽有受挫,但稍处劣势,并未溃败之象,张延礼颇为满意,但只是时间问题,若是久无援军,他们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一旁的阴信成看不下去了,袍泽战死者甚众,自己怎能安坐后方,急忙赶来请战。
“指挥使,出击吧!”
“再这样下去,他们快撑不住了。”
“老曹那快撑不下去了。”
作为右团校尉的曹进玉,为掩护自己溃散的两个队,已与回鹘人交上手,他独对数人,陷入包围之中,眼看落下下风。
“还不到时候。”
张延礼依旧不为所动,静待战机。
“回去指挥军队,听某号令。”
“记住,无令者不可出列。”
“战场上,只有一个头,就是某。”
阴信成听完此言,神色复杂,但不再争辩,回队中等待。
他虽着急,但仍旧紧盯着张延礼,看何时下命令,未有任何擅自行动。
此刻的张延礼,比阴信成更着急,这都是自己的核心班底,手足兄弟。但为将者,不可心存妇人之仁,因小失大。
又过了片刻,前方溃散的方阵越来越多,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
这次夜落纥的精锐看来确实尽在中军,想破开大阵。
但随着归义军中军前排的殊死抵抗,回鹘人的部队在冲锋中也无法再保持阵型,彻底散了开来,与归义军交织在一起。
眼见于此,张延礼抓住战机,不再犹豫,命人吹响冲锋的号角。
随着三声号角响起,他带队发起冲锋。
张延礼亲率亲兵队与斥候营中精锐共百余人,直冲战场。
他全部的二十来具甲骑具装也都在其中,作为先锋的位置冲锋。
为了积蓄马力,保持最佳状态,骑兵冲锋并不是一开始就加速冲击。
张延礼率队先是慢步靠近,等到三十步之内,再加速冲锋,以雷霆万钧之力,直接冲击敌人。
这些重骑兵人手一柄马槊或者陌刀,重骑兵光强大的冲击力可以直接击溃了敌人,而配上武器横扫,可以击溃数倍之敌。
重骑兵在前方冲击,以击溃敌方阵型为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
而剩余大部队则趁势掩杀,在重骑兵将敌人冲散,趁其慌乱之际,以骑弓、横刀等顺势击杀散乱的敌军,少数精锐也会使用马槊、陌刀。
随着张延礼一马当先,率领亲兵队加入,阴信成和康裕娑的前后两团随后加入,回鹘人的攻势被彻底打断。
仅仅一个回合,就将数百回鹘人斩于马下,回鹘人这边士气大衰。
而归义军这边,有了援军支援后,之前顶在前面的三个团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不过他们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重新稳固阵型,恢复体力。
本以为这一波能击溃对面回鹘人,获得胜机。
但夜落纥也不是善茬,早有准备,在回鹘人初现败相之后,又有一支二百余人的回鹘人加入战斗,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张延礼亲兵队的冲锋之势。
想不到对方还藏着一支预备队以防万一,这是张延礼没有想到的,之前明明已经统计过回鹘的部队,仍然算漏了一招。
想必这支预备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出旗帜,之前也没露面,所以,无论斥候多次刺探,都没有统计到。
有了这支回鹘预备队的加入,张延礼亲兵队的冲锋之势被阻止了下来,而战场已经是焦灼之势,他没有办法带队后撤进行第二次冲锋,只能在马上与敌军交战。
但失去了速度的重骑兵作用有限,比普通轻骑兵好一些,但也好的不多,远没有重骑兵冲锋时以一当十的效果。
此刻,双方再也没有任何额外手段了,各部交织在一起,失去了阵型,凭的是个人武勇,决胜之势,就看谁的兵更精锐,哪支军队的士气更为强盛。
这仗打到现在,非常憋屈又操蛋。
中军已经乱做一团,各凭武勇取胜。
而左右两军,左军僧兵部队依旧顽强,虽处于下风,但仍不见崩溃之势,看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而右军李弘定的回鹘辅兵则又现崩溃之势,非其不用命,只是这支降兵本就无法上下一心,而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