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应该被拦在门外,但没有硬闯,反而大声发言,想让堂内众人听见。
而听到此言的张延礼,顾不得装醉,假装被声音吵醒,悠悠醒转了过来。
而一旁的龙菩萨自然也能分辨出来,但此刻,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也很好奇发生何事,若是张淮深大败,就需要再重新考虑与归义军的关系。而除了张淮深那边,他也想不到周边还会有什么战事。
不过大堂内的张延礼却并不担心,高加福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若战事是对归义军不利,此刻传令兵必不会大声宣扬。
而传令的人如此大声宣扬,必是想让大厅内众人都知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甘州回鹘来犯。
果然,随着龙菩萨安排侍从将传令兵引入大堂内,来人立马跪下。
“禀指挥使,有重要军情禀报。”
“无妨,堂内均为朝廷赤子,肃州勇士,有何军情,可与众人说晓。”
心中已有猜测,张延礼故作大方,示意传令兵当场说出来。
而他说的断断续续,刚刚只是装醉,但喝了不少酒,确实思维行动都不似正常情况下那般利索。
一旁的龙菩萨以为他还在装醉,心中暗骂,但面上犹不显露分毫,看起来颇有城府。
“高副将命小人传令,斥候在城外四十里处发现回鹘大军。”
传令兵按照张延礼的命令行事,说出了一個令在场众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
还没等张延礼继续发问,一旁的龙菩萨惊呼道,神色颇为紧张,远没有刚才的从容,倒让张延礼平白看轻他几分。
“何时发现,此刻距肃州府城还有多久,何人领军,兵马多少。”
这次,张延礼没有了和厅内众人耍心眼的心思,夺回主导权,追问到关键信息。
“下午时发现,斥候伤亡不少,此刻刚回营。”
“高副将预估,若是对方修整,明日下午可至,若是对方急行军,三更可至。”
“根据旗帜,为回鹘将领夜落纥。”
“人数估摸着两三千,但不知是其主力,还是仅先锋。”
传令兵一口气说完关键军情,信息颇多。看来高加福已经作了初步的总结判断,这点让张延礼颇为满意,有名将之资。
而好在张延礼安排斥候巡视周边五十里,否则,要被这支回鹘人彻夜偷袭了,就不知为何沿途各县均无上报,难道均已背叛。
“这可如何是好,某赶紧动员各部,彻夜守城。”
一旁的龙菩萨赶紧说道,言语间颇为慌张。
这种举措让张延礼又看轻了几分,看来龙菩萨也就这点本事,不足为虑。
若是朝廷争斗,阴谋诡谲,可能还能算的上价格。
但统帅各军,沙场征战,坐镇指挥,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些乱世中最关键的本事,龙菩萨完全不及格。
看来龙家已经被甘州回鹘吓破了胆子,甘州一战真的影响巨大,龙家真正有能力的人几乎全军覆没,而留下来的肃州分支,真正有能力的没几个。
如此方能选出龙菩萨这个家主,而明明,龙家实力占优,却被各部串联,如今连表面上的盟主都算不上。
一旁的龙菩萨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泄露了不少家底,让张延礼对龙家重新评判。
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控制肃州,若真被龙家出个雄主,整合龙家内部,压服肃州各大小势力,恐怕都有与归义军叫板的实力。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眼下龙家如此孱弱,固守肃州,击退回鹘,恐怕还得靠张延礼自身,龙家的战力能有多少,真不好说。
见龙菩萨如此慌乱,张延礼只得站出来主持大局。
“龙家主不用惊慌。”
“甘州之战不过月余,回鹘必还在巩固甘州以为根本,未有侵吞肃州的实力,否则其必内部生忧。”
“此必为一支先锋,无非袭扰,使吾等不得安宁。”
张延礼笃定的说道,不管情况如此,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安抚人心,鼓舞士气,别被一小股部队给吓跑了。
不过,张延礼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也要做两全的打算。
“而如今斥候已被发现,对方心知行藏已泄,不会彻夜奔袭。”
“否则,吾等早有准备,对方以疲惫之师夜袭,有败无胜。”
“故而,不必动员全部,让百姓安心休息,明后几日必有大战。”
“可安排小股军队,加强守卫,准备粮草物资,天明后再行动员。”
“而某等正要告辞,回营整军备战。”
张延礼一口气说完,让龙菩萨和大厅内众人放心了不少。
“二公子可率大军进城,肃州虽不大,亦可供二公子所部驻扎。”
“我等合兵一处,肃州当无虞。”
面对战事,龙菩萨全然忘了之前如何阻挠张延礼入城,只想加强城池的守备力量。
“自古守城者,困孤城者必败,未有死守而胜者。”
“某城外军营,已有所成,营垒坚固。”
“若回鹘军攻城,某可率军攻打回鹘后军,若回鹘军攻某军营,龙家主可出城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