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回鹘人,天睦可汗算的上有为的君主,也颇有远见,但因其弑主夺位,如今既然已有息身之地,不复甘州之战前的勇气,对诸将也开始防备起来。
面对夜落纥的主动请战,他并不想答应,若夜落纥再次立下大功,夺得肃州之地,恐怕会复制他的上位史。
但此时天睦可汗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出言调笑,希望夜落纥能绕开这个话题。
但对面的夜落纥却是非常执着,不为所动,继续请战。
见此情景,天睦可汗无奈,只能继续宽慰道。
“龙家不过丧家之犬。”
“张延礼,孺子尔。”
“若是张淮深亲至,某还忌惮他三分。”
“如今肃州,不足为虑,当请使册封,深固甘州以为根本。”
从某种角度而言,天睦可汗说的并没错,但夜落纥的担忧并没有被消除。
“归义军士卒精锐,也统治各州二十余年,又有朝廷册封。”
“而肃州地广,人口众多,战马亦不少。”
“若归义军真能压服龙家,吞肃州以为根本,实乃心腹大患。”
夜落纥继续进言道,或许是他明白了天睦可汗的担忧,转而继续说道。
“然归义军不过两千新兵,龙家甘州之败后定不敢出城。”
“某愿率三千兵马,巡视肃州,让其无法安心放牧。”
他好似明白了天睦可汗的顾虑,自降要求,只需三千兵马。
眼见于此,天睦可汗实在是不能再轻易反对,只能点头答应。
“对于归义军张延礼,汝尽可驱逐、俘虏,切记不可伤其性命。”
“免得归义军与吾等拼命。”
夜落纥自然领命称是,告退后准备率所部领兵出征。
而天睦可汗望着夜落纥离开的背影,笑容收敛,脸色变得非常复杂。
一旁的近侍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夜落酋长少年英雄,这次未雨绸缪,准备为大汗扫除大敌。”
见天睦可汗脸色逐渐好转,他才继续说道:“可惜可汗之女年幼,否则夜落可汗当为良配。”
听到这名侍者的进言,天睦可汗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但愿如此,不过吾女虽年幼,可先定亲。”
侍者闻言,不再说话,默默向后退。
但在场人都明白,天睦可汗对夜落纥的忌惮,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减少。
而出了可汗宫殿后,夜落纥的一名部将扫向四周,见四下无人,方才低声进言道:“大汗如此忌惮酋长,酋长当早做打算。”
回鹘制度承接突厥制度,首领称大可汗,但内部还是由一个個大小部落组成,部落首领称为酋长,各个酋长的权力除了个人能力外,最重要的还是所属部落的实力。
夜落纥不是传统的回鹘九部之一,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部落,但随着夜落纥崛起,屡战屡胜,所获颇多,部落实力逐渐增强,有战兵不下千人,而且都是百战精兵。
而夜落纥听到部落的发言,立马正色道:“某为大汗出生入死,每战必为先锋,此话不可再言。”
而那名部将听到此话,反而激动道。
“酋长为大汗先锋,某亦为酋长先锋。”
“某为酋长出生入死,此话均为酋长考虑。”
“大汗弑主自立,如今自然忌惮战功显赫的酋长。”
“此战酋长请求五千兵马,但大汗不许。”
“后酋长自降为三千兵法,大汗方应许。”
“无非担心酋长平肃州,再立大功,效仿其上位之路。”
“某忠心耿耿,一心为酋长考虑。”
“若酋长全无担忧,可斩杀于我。”
“某之忠心,可昭日月,愿酋长早做打算,做事不可落于人后。”
这名部将说话又急又快,情绪激动,夜落纥也不好制止。
而他说完,立马跪下来,撕开上衣,做引颈受戮状。
而夜落纥见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将他扶起,说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但他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而那名部将仍想继续劝谏,但夜落纥快速走开,不敢继续停留。
那名部将无奈,只能跟随,低声说道:“酋长不听吾言,必有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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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肃州的张延礼,还不知道自己吹的牛逼给自己引来大祸。
之前一段时日,他带领、教授诸将建立营寨,此刻已基本完成,剩下可安排诸将管理,不需再事事亲力亲为。
而这段时间,高加福安排的探子,也陆陆续续传回各种消息,张延礼根据所得消息,与戒杀大师商议形势,共同确定可拉拢的对象。
已有初步方案后,张延礼不再拒绝,在龙家再一次的邀请后,终于答应明日赴宴。
次日下午,张延礼带着亲兵队进城赴宴,虽然知道龙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翻脸,但安全起见,张延礼还是作出全面的安排,不在营时,由李弘定统帅赤水军。
与其约定三个时辰回营,或到时张延礼未及时回营,需早做打算,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