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我姐姐嫁到这沈家六年,撑门户,护女眷,为了沈家这一家子,不但损了自己名声,还惹了一身被人鄙夷的闲言碎语,可到头换来的是什么?”
“是被勒死!”
杨怀瑾眼睛赤红,攥着剑鞘的手指都泛白了,“他们沈家凭什么一句沈家妇,一句狗屁的妇德,就想要了我们镇北侯府嫡女的命?”
“他们沈家把我镇北侯府当什么了……”
‘砰’
剑鞘狠狠击入了沈家门柱之上,鞘入三分,吓得沈家门卫都惊白了脸色。
围观百姓更是一片穆静。
眼中都是诧异,错愕,震惊……
原来这婚约背后,竟是有先帝之言,沈阁老恩情,难怪当时沈家那样了,杨家还同意把嫡女嫁进来呢,还以为是那杨昭爱惨了那沈家公子……
现在看来,人家是奔着大义报恩之情来的。
可这沈家做出的事……当真是不地道,不,应该说是无耻又无情,简直就是一头白眼狼。
“他们沈家如此欺负我姐姐,无非就是觉得我父兄还镇守在边疆御敌,分身乏术,而镇北侯府中的那位夫人又并非是我姐姐嫡母,所以这才敢如此随意对我姐姐揉搓欺负。”
这时,百姓似乎也才想起来那镇北侯和世子仍在边关御敌。
不少人神色开始变了。
杨家儿郎还在为国浴血奋战,他们这些人却在这指责人家嫡女不尊妇德,险些害死人家嫡女,如今杨家幼子出来护姐,却又说人家仗势欺人……
他们……羞愧啊!
杨怀瑾缓缓从石阶上站起身,嗓音冷戾:“可他们沈家也别忘了,我镇北侯府不止只有女人,也还有男人。”
杨怀瑾走到了刚刚那中年男人面前,冷厉眼神吓得中年男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声求饶:“饶命,是、是沈家给钱要我到这里煽风点火的,说、说只要逼退三少爷,就能给我十两银钱,我、我不要沈家的银钱了,三少爷饶、饶命……”
“天啊,还真是沈家收买的人?”
“这沈家也太无耻了……”
“开始还以为是镇北侯府的欺人,如今看来,实在是这沈家太过无耻可恶了。”
“就是啊,谁家的嫡女不是家中宝,如此被狼心狗肺的婆家人欺负,家中男儿上门讨理本就是应该的……”
百姓口风转得飞快。
然而这时……
‘刷’
一道剑芒刷过。
中年男人瞬间被削秃了顶。
“啊……救命啊……杀人了……”中年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尖叫跑了……
四周百姓一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真削啊?!
这镇北侯府的儿郎……真勇。
杨怀瑾收回剑,回到沈家大门口,大声说道:“我杨怀瑾昨日就说过,只要这沈家一日不给我姐和离书,放我姐回家,我杨怀瑾就说到做到,日日来,日日砍……”
‘砰’
这一次,是大门——
……
“老夫人,不好了,杨家那煞神又来了,刚刚把咱家的大门给、给劈碎了……”
李婆子急忙冲进屋,一脸焦急来报。
缓了一晚上,才悠悠转醒来不久的沈老夫人,一听李婆子那话,眼睛一瞪,一口气又没提上来,眼白一翻,又又的晕厥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
暮斋院。
戴着一顶帽子的沈立,听到李阿福的通报时,脸色阴沉得都可以滴墨汁了。
“大爷,这可怎么办才好?那杨三少爷劈了门后还是没走,不知从哪抬来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了咱家大门口呢!刚刚小的还听阿娘说,老夫人知道大门被劈碎后,又给气晕过去了。”李阿福一脸着急的说。
沈立面色铁青,紧紧攥起轮椅扶手,“立刻让人去请夫人。”
李阿福道;“夫人的院子从昨日起就闭了院门,说是、说是夫人病倒了,如今谁也不见。”
“大爷,小人昨晚听阿娘说,夫人是因为三少爷回来了,有底气了,所以才故意说病倒不见人的,她是想逼老夫人惩罚那些伤害小公子的人……”李阿福把昨日之事说了。
沈立听完后,脸色更不好看了。
“愚蠢的妇人!”
闹得如此难看,就算最后真如她意了,惩罚了沈文瑞他们又如何?他们沈家到时也怕是要贻笑大方了,真是妇人之仁。
“推我去沁园,我要亲自去见见她。”
沁园院门口。
夏迎从半开门缝出来,朝沈立福了福身:“大爷见谅,夫人实在是病得太重了,到现在都还起不来身,又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就不请您进院了,但夫人说了,三少爷的事待她身体好些了,能起床榻了,就会亲自去劝阻的。”
这一听就是借口。
沈立黑着脸,吩咐后头的李阿福:“阿福,推我进去!”
夏迎却极快转身,‘砰’的关上了那半开的院门。
声音从门内传出;“大爷请回吧,夫人实在是病得太重了,要是这消息被传到大门口三少爷的耳里,三少爷怕是又得冲进来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