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勒猝然退离,后背撞上了墙壁,没看眼前的人:“……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世酉许久没说话。
他抬眼看去,看到一双带着几分愠怒的眼眸。
“我,有女朋友?”
尚勒缓缓道:“就那个长得挺漂亮的长发女生。”
世酉双手拽着尚勒衣领,把他拉近身边:“在你之前,我没追过别人。”
尚勒愣愣地看着他,就听他继续道:“也没想过去追别人。”
他发丝是湿漉漉的,眼睛也是潮湿的:“尚勒,我只想要你。”
“……”
尚勒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是直男吗?”
世酉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犹如盯上心怡猎物的黑色王蛇,吐着蛇信子缠绕而上:“我是。”
他吻在尚勒下巴上,很轻,不像吻,更像是克制的、轻轻的触碰,一路向上到他的耳根,声音和唇碰撞着他的耳:“不过他妈的被你掰弯了,在还没来得及直的时候。”
尚勒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他的初恋……
尚勒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不让他继续吻,声音很缓慢:“世、酉,你大变态。”
世酉看着他微红的脸,勾起唇角:“变态要追你,开心吗?”
尚勒猛地松开他,转身出了浴室。
门被砰地关上,世酉听到外面抓狂的脚步声,看着镜子里呼吸急促的人,他垂下眼睫,缓缓擦拭头发,半晌,神经病似的笑了起来。
再出卫生间时,寝室里空无一人。
把人吓跑了啊。
世酉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唇边叼了根烟,想到那人不喜欢尼古丁,没有点燃。
尚勒可能有喜欢的人,但……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想要,哪怕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
施舍是留给弱者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联系人的名字在屏幕跳跃,世酉一顿,犹如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脸色突然古怪起来。
接通时他声音很低:“我知道了……明天?”
对面又说了什么,世酉呼出一口气:“嗯。”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有雨,他打着伞出了门,晚上没留在空荡的寝室,住在了公寓。
夜很黑,粘稠了房间里的空气。
世酉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沉默盯着虚空,漆黑发丝落在枕上,身体是一个蜷缩的弧度。
透过隐约的光亮,那双眼中红血丝弥漫,像一只临死前的蝴蝶被无形的蛛网缠绕,挣扎又死寂。
阿乐缩在他怀里,世酉的指腹轻轻穿过它柔软温暖的毛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直到回过神,眼睛开始转动逡巡,他隐隐看到窗帘外的光亮,日出了。
直到天亮,他都没有睡着。
早早起来,世酉喂了阿乐,陪着它玩了会儿,出门前,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了很久白衬衫的领口、袖口的褶皱、系进长裤的衣摆,让每一个地方都是完美的。
司机来接人了,目的地在郊外。
灰白的墙壁,院墙高高的,黑色车子驶进时,铁门被恭敬打开。这里有点像高档小区,绿化漂亮,一栋栋不高的楼层错落有致。
世酉远远看到旁边一栋楼的窗户上趴着一些人,盯着进来的车子,身上穿着浅色的病号服。
有人带着他,一路走向一个病房,很大的病房,布置得温馨,不像医院,反而像是一个家,除了那扇巨大违和的玻璃窗。
主治医生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白大褂,低声道:“世少,病人这段时间稳定了许多,能近距离接触了。”
世酉隔着玻璃窗,看向里面。
女人坐在木桌边,桌面花枝零落,摆着一个花瓶,她挑拣了一支花,投了进去,细长的手指和漂亮的花枝互相映衬,画面美极。
世酉看着面容恬静的女人,吐了一口气,医生打开门,他走了进去,慢慢坐在女人对面,眼睛一直盯着她。
还是很熟悉的,他想。
没有忘记。
女人插着花,不在意外界任何事,只细心把周围剪下来的残枝清理干净,一举一动透着金钱堆彻的优雅。
看得出来也是个洁癖,受不了凌乱的东西。
世酉一直沉默着等到女人结束,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停顿几秒:“阿酉?”
世酉捏紧了指尖:“嗯。”
上次来看她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一年前?他记性很好,但关于这些人的记忆,他不太能记得牢,总觉得很久远。
“你来了呀,我给你倒杯花茶,我自己做的,很香。”
顾杉月面容温柔,拉着他聊了会天,就在世酉慢慢放松的时候,她问了:“你爸爸——”
窗外雷声炸响,是比上次的雷阵雨还要猛烈的惊云,她期期艾艾的声音,却比那雷电还让世酉惧怕,他猛地变了脸色。
顾杉月没有看他,自顾自地:“你爸爸怎么没来?”
静默。
“你爸爸怎么没来啊?”声音大了起来。
世酉想起身走了,他感觉太阳穴又开始跳,似乎危险的刀尖在逐渐逼近。
顾杉月猛地靠近他,双手捧住